服務生送來兩樣東西，一件深藍色西裝外套，還有一台相機。

岑煙四處看了看，沒看見什麼熟面孔，會是誰？

「那位先生姓什麼？」

服務生生生止住下意識要轉頭的動作，為難道:「這……我也不知道，只說讓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您。」

岑煙現在的確需要一件外套，至於這相機……

禮貌跟人道了謝，伸手接過來。

打開相機摁了幾下，她眼底的笑意越來越大。

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送的，得找個機會跟人好好道個謝。

寧瑤看見她盯着手裡的相機笑，心裏突然有些不安，但面上還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你笑什麼？」

岑煙勾起唇，把屏幕轉向她，裏面赫然是寧瑤抓着她踩她裙子的畫面，還是視頻。

在她伸手要來搶之前，把相機收回，放進隨身帶着的包里。

臉上掛着微笑，重複了一遍，「轉賬還是現金？」

寧瑤咬牙看着她，「你就不怕我把當年的事告訴顧時硯？」

岑煙挑了下眉，笑了，她現在不會這麼容易被她唬住了。

不過就算是告訴他，也無所謂了。

人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奇怪，在意的時候連跟他說句話都要斟酌再三，不在意了，在他旁邊放個屁還嫌聲音不夠響。

「那我要多謝寧小姐了，替我告訴顧時硯，我這麼愛他。」

「你……」寧瑤氣結，指着她，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岑煙突然走近了兩步，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木婉知道，你喜歡顧時硯嗎？」

她跟寧瑤其實是同一類人，愛而不得，都是愛情里的窺探者。

她也是那天之後突然明白的，如果寧瑤不是跟她一樣，又怎麼會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寧瑤的臉色突然一下變得很難看，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還有一點不太明顯的嫉妒，「你少胡說。」

底氣不足的語氣，沒什麼說服力。

岑煙搖了搖頭，不打算再廢話，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可惜了，她費了不少功夫才做出來的。

扔給她一張紙條，「寧小姐如果沒有現金，記得把錢打到我卡上。」

說完不再理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酒浸在衣服上有一會兒了，在裏面折騰了半天，也還是沒辦法弄乾凈。

挫敗地嘆了口氣，算了，跟人打個招呼，先回酒店吧。

手機發來短訊提示，銀行卡到賬88萬。

挑了下眉，她沒想着寧瑤真會轉過來。

88萬，不過是她瞎報的，數字吉利。

早知道多訛點了。

……

等她出去後，走廊盡頭走出個男人，面色威嚴庄正，兩鬢斑白，滿面風霜卻依舊氣場不減，望着她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銘晟，你說像不像？」回憶起舊事，秦庭章聲音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要是那個孩子還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

秦銘晟沒接這話，拿起靠在牆上的拐杖，「爺爺，寧董事長讓人來請了很多次了，咱們該上去了。」

秦庭章貯足許久，依依不捨地收回眼神，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眉頭一皺，「衣服怎麼回事兒，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讓人笑話。」

秦家最重禮數，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是不能出差錯的，這點，無關對象，對上對下，都是如此。

秦銘晟上身現在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原本搭配好的外套沒在身上。

他模樣好，即使是這樣外表看上去依舊貴氣十足，儼然是翩翩俊公子的模樣，眉心一顆小痣，讓他溫潤之中平添了幾分冷感。

但是秦庭章不管這些，在他看來，着裝不正式，就是失禮的。

瞪了他一眼，不好過多斥責他，接過他遞過來的拐杖，再開口又恢復了往日里叱吒風雲的模樣，「走吧。」

……

岑煙離開會場之前，視線巡了一圈，也沒找到像是會給她衣服和相機的人，想來想去，或許對方是怕得罪寧家，並不想讓她知道。

毛病上來，身上的裙子總讓她覺得哪哪都不舒服，也就沒多留，匆匆離開了。

以後要是有緣分遇上，再當面跟人道謝吧。

走到門口，攔了輛的士坐上去。

的士離開不久，不遠處一輛黑色商務車也緩緩啟動，跟了上去。

到酒店大概20分鐘的車程，岑煙坐着電梯到了16層，拿出房卡，「叮鈴」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