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山上持劍相迎。」
行到揚州已過黃昏，及至客棧，凌瓏摸索出遍身盤纏，與沈涼麵面相覷。
沈涼輕咳：「無怪凌山多年窮困，原來都如你這般散盡家財。」
凌瓏搬動屏風，在房中以作隔斷，吹了燈呵呵乾笑：「今夜暫且將就，趕明兒坐船去金陵尋我一位故交，先借幾兩銀子。」
翻身窸窣間，她聽沈涼幽幽道：「雇葉扁舟，少說也須二三百文。」
凌瓏不假思索，呵欠道：「明日我去賣藝，怎麼著都能湊夠。」
天色甫一放亮，凌瓏伸手摸不見佩劍。
她從榻上跳下，室內空空如也，蹬腿卻踹不開房門。
她擰眉看向案上沈涼那柄蒼影刀，躍身空翻，迎着晨光跳了窗。
二月晴明，正值楊花滿路。
過西樓，河東流，白玉孔橋暖潤，鮮衣怒馬揚州。
如意橋前堤岸邊，俊眉修眼的江湖後生，一重單衫劍斬春風。
車馬往來中千金嬌娃掀簾偷看，他動作行雲流水，額間滲出細密的汗。
才到晌午，面前的泥盤就疊滿了銅錢，還有一方方刺繡的手絹。
凌瓏抬腿側襲沈涼臂膀，在他措手不及里，吟吟笑道：「你倒使得很順手，可惜不得我真傳。」
她抽走長劍，新柳細葉風起颯颯，一點日光凝於刃尖，abc 劍華錯落相挽。
沈涼微勾一抹笑紋：「受教了。」
末了，他卻抬手穿過亂絮飛絲，拈起一片飄落在凌瓏青綰的朱杏絨瓣。
紅日西斜時分，凌瓏兜起沉甸甸的銅板，掂一掂便歡天喜地。
她和沈涼收了行頭，直往瓜州渡口，意欲拏一輕舟前至金陵。
夜裡宿在船上，也能省下不少銀錢。
凌瓏正要踏上小船，忽而嗅見風中彌散燒雞噴香，她拽住沈涼，拔腿就奔向岸邊的燒烤鋪子，還多買了幾個蘿蔔絲餅。
「盛恵三十文。」
攤主包好油紙遞過去，眼中一亮，「你兩個不就是白天在橋頭賣藝的那對師徒？」
凌瓏一點頭一搖頭，吞咽口水險些沒嗆到自己。
她匆匆扔下銅板，差點兒把燒雞忘在攤子上。
沈涼擎着紙包追在她身後，他低聲輕笑，卻被凌瓏回頭瞪了一眼。
他二人未請艄公，撐槳溯水而下。
天一黑便颳風，凌瓏停了槳，火速解開油乎乎的紙包。
她邊吃邊搖頭，惋嘆道：「涼了味道不好，不比熱乎的時候解饞。」
沈涼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