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謂眾志成城，說的就是蕭葉等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們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成功采完了硝石礦。

果不其然，礦洞底下之所以有光線，正是因為礦外便是黃沙漫漫的邊塞。照射在硝石礦外層的陽光便能透過剔透一些的硝石結晶給幽暗的洞底帶來絲絲光明。

重新看到天邊的晚霞時竟讓一行人生出恍如隔世之感，蕭葉的腦海里直接蹦躂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兩行詩句。

眾人撣了撣身上沾染的塵土，四下打量，才發現此刻似乎地處沙吉瑪境內。

不遠處有一個個紮起來像蒙古包一樣的建築，幾人交流了下眼神，默契地貓腰貼着鼓起的沙丘朝着那個方向靠近。

夕陽西下，正是晚飯時間。蒙古包（暫且這麼稱呼）前三五成群的沙吉瑪人已經燃起了篝火，搭起了架子，張羅着炙烤牛羊肉類。

頭裹絲巾的異域婦人嫻熟地在肉上刷油，撒上各種調料。食物在火光上舞蹈，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宋錦城一行人在洞穴困了三日，身上的乾糧和水都是大伙兒一塊湊合著將就，早在上午便全沒了。此刻近距離的聞到肉香，一個個哪裡還忍得住，眼睛全都巴巴地黏在那油光燦燦的烤羊烤牛上了。蕭葉自是不必多說，肚子早早地繳械投降，很沒面兒地叫出了聲。就連一貫不重口腹之慾的宋錦城和謝鉦都直勾勾地痴望，更遑論他人呢？

待肉香飄至十里不絕，滋滋冒油時，婦人們端出新鮮的水果，便和男人們圍成圈坐下開始享用他們的晚餐。

「＃*&…*＃&……」

「&&*＃……」

……

幾個身形彪壯的沙吉瑪漢子興緻勃勃地講着什麼，時不時相互碰碰酒碗，時不時面向身邊的婦人昂首，似攀談，似炫耀。

蕭葉自認為耳朵是沒毛病的，而且在現世的時候什麼漢語，英語，法語，俄語，德語等等他是門門精通，和國際上那些知名學者交流時那叫一個得心應手頗為自得，可是現在誰來告訴他，這些沙吉瑪人說的是什麼鳥語？？？一個個嘰里呱啦的，爪哇國來的嗎？他轉頭看看旁邊幾位，嗯……好像就他聽不懂呢。

不知那些彪漢講到了什麼，只見宋錦城等人表情驟然嚴肅，幾個將士甚至咬緊了牙，手握成拳狠狠敲在身邊一人的大腿上，顯而易見的怒不可遏。

「封定也失守了，定安軍大半身殞……」

謝鉦瞧見蕭葉的黑人問號臉，頗為沉重地給他解釋。

蕭葉呆住，宋錦城這次帶來的定安軍足有十萬，大半身殞，那豈不是說在這短短三天時間裏，那些一起日夜兼程的兄弟們，有五萬人都死在這漫漫黃沙里？封定城也失守了，那是他們趕來時的最前線……

蕭葉簡直不敢想像這次戰事的慘烈以及身後封越國里的人們該有多心惶。

哪裡還有什麼饞蟲和飢餓感，幾人立即轉身，遁入黑暗。只有蕭葉，悄咪咪從懷裡掏出一株黑色的草，偷偷摸摸潛入蒙古包後，在他們的一缸缸水中各丟了一片草葉子，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

翌日，那一片蒙古包的沙吉瑪人除婦孺外全數死亡，無一生還。而宋錦城等人，也已經了解戰況，回到戰場的營帳中。

蕭葉因為學習古武很喜歡看一些古籍，各種他都涉獵。曾經在一本野記中記載了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百度上查不到的植物，他頗為好奇，當時看得甚為仔細。不想在爬出礦洞時在縫隙間看見了一株上面記載的黑色的草，忙摘下塞入懷中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