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咧嘴，倒抽一口氣。

「你受了重傷，別亂動。」

穆永思一愣，睜開眼睛，下意識掃了一眼周圍，自己這是在湖譚邊，不遠處是個一片綠的樹林，看見湖譚上面的懸崖，他立刻明白了過來。

自己應該是掉在湖譚里，然後被救起來了。

聽這個聲音……應是個女子。

待到從疼痛緩過來後，穆永思才抬眼打量周圍，他躺在火堆前，它發出噼噼啪啪的燃燒聲，上面的架子正在烤兩條魚。

一個身着粗布麻衣，頭髮凌亂，面容髒兮兮的女子在望着自己。

「你救了我？」

「不然呢？是黑白無常救的？」女子撇撇嘴，雖然是這副模樣，她的眸子卻很清明，指指旁邊的湖譚。

「我因為沒錢買吃的，來這抓魚，你突然從懸崖上掉下來，差點砸在我頭上，我費了好大力氣把你拖上來的。」

「謝謝。」穆永思微微低頭，自己夠背的運氣終於好了一次，竟然，大難不死。

「不用謝。」女子轉而神色凝重，語氣三分猶豫三分憐憫對穆永思說道。

「雖然用了療傷的靈犀草，你這一身傷撐不撐得過三日還兩說，我沒錢帶你去找大夫，抱歉。」

「我自行前往就可以，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穆永思想了想，看對方衣着應該是乞丐，很需要銀兩，不如投其所好。

「我這裡有幾十銀兩，除開我看大夫的那些，不如姑娘拿去，應該夠姑娘做點小本生意，好好生活了。」

「這位公子那麼大方嗎？」女子估計是看穆永思重傷不方便，把烤好的魚遞到穆永思的嘴邊。

穆永思雖然踏上修行之路，但境界尚未達到不吃東西，也就是辟穀的沉丹鏡，所以也不跟女子客氣，直接咬一口。

燙嘴的油水從魚肉流出，這對重傷的穆永思來說是很需要的，所以他也不嫌棄，混着魚肉吞下。

「你救了我，自當湧泉相報。」

沒有這位女子，自己沒被從高處掉落的窒息感弄死也得淹死在湖裡吧。穆永思心想，而幾十兩銀兩對於修行者的他而言，簡簡單單就可以補充上來。

「以大漢的錢幣，這麼說確實沒錯，但我一沒人脈，二沒點手藝的，很難爭得過別人。即便只衣食住行，幾十兩銀子不好乾什麼，單是平城的一個屋子都要十多兩，只出不入的又能撐的了多久？」

女子顯然有超越平常乞丐的眼光，對穆永思一笑，說道：「不如，你收留我，賞我一口飯吃，我幫你打雜，不要工錢。」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是一個交易。

看樣子女子早就有這樣的主意，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人收留她罷了。

如果要向於華晧和那個師妹復仇，沒有幫手肯定不行的，即便後面想方設法突破脫俗境，達到超凡境。

穆永思不覺得一己之力可以抗衡四個超凡境的人，多一個哪怕是普通人幫手也好。

不過穆永思覺得有必要告知女子跟自己的風險。

「跟着我勢必會很危險。」

「我經歷過的絕望，和你說的危險相比，不值一提。」女子這般說道。

「那，請多多指教了，我叫穆永思，字問天。」

「我叫袁傲柔，請多多指教。」

二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