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免得累及我，所以，你走吧。」
顧聽瀾本沒有否認的打算，只恨恨道：「我不後悔我做了這些，我就是為了讓你離開他，若要我走，我也定要帶你離開這裡，墨姐姐，你待在這裡不會快活的！」
墨晚慈輕輕搖了搖頭：「我這輩子沒欠他什麼，就算要走，也不該偷偷摸摸的，要離開，也要光明正大的走。」
入夜，墨晚慈批了披風，提了一盞燈，身後只帶了小如一人去了無極殿，聽說君世天還在這裡看摺子。
墨晚慈讓小太監通報一聲，她來見他。
沒等通報的小太監出來，君世天便匆匆沖了出來，半點沒有帝王的穩重模樣。
沒等君世天開口，墨晚慈便先道：「今晚月色如練，陪我走走吧，恐以後，看不見這樣的月色了。」
君世天接過她手中的燈籠，讓所有侍候的人都退下，獨自與她在月下漫步。
墨晚慈走得很慢，他便也陪着走得很慢，仔細的為她掌着燈。
綿長的宮道上，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平安，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討厭這座皇城？」
墨晚慈沒有停住腳步，緩緩的向前走着。
君世天不說話，哪怕她不說，他也知道。
實在是，在這皇城裡，她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墨晚慈明白他的沉默，又道：「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再死一次。」
然後，是君世天止住了腳步，停在原地不願再走。
墨晚慈跟着停下，站在他身前，無比清晰的重複：「我知道你是想一切重頭再來才帶我回來，可你也知道那不可能，所以，放我走吧。」
藉著月光，君世天看得無比清予，她的眼神依舊如當初一般，倔犟又執拗。
他心裏叫囂着不可能，他絕不可能放她走，可話到嘴邊，不知為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墨晚慈在他眼裡看到了掙扎，最後溫聲道：「求你。」
求這個字，實在太重了，重到君世天覺得自己受不起。
他是帝王，他以為天下都該順着他的，可其實不是，從前他不知道該拿墨晚慈怎麼辦，現在更是不知。
回頭看那些過去的時候，這皇城裡浸滿的只有她的血淚，讓他光是想起就覺得心疼。
他緩慢的撫摸她的臉頰，觸到她眼角那一滴濕潤，他的心就開始疼了。
他擦掉那一滴眼淚，無比沉重卻溫柔的應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