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汐驀地瞳孔一顫。

　　她僵硬地抬頭望向了秦衡，她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哪怕她已然這般模樣，哪怕是她跪在了他的面前如此哀求，她依舊抵不過那個女人的一通電話。

　　秦衡說完了這句話，抬腿便朝着外頭去。

　　「秦衡……」

　　顧清汐嘶聲喊他，還要再說什麼，卻被他離開力道拖着往下。

　　一個反應不及，整個人從樓梯之上翻滾而下。

　　堅韌的身軀滾過銳利的梯子，數不清轉了幾個圈，也不知頭撞在了那個尖角上。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丈夫已然拉開了別墅的大門。

　　外頭雷聲大作，凄風苦雨涌了進來，潮濕冷冽。

　　顧清汐伸出一雙手，聲音已弱了許多。

　　「秦衡……」

　　她啞聲喊。

　　「痛，我好痛……」

　　虛弱的聲音卻被外頭的雷鳴掩蓋。

　　他的丈夫已經匆匆出了門，趕着去赴另外一個女人的約了。

　　車子轟鳴聲傳來，車燈射出一道強光刺破了雨幕，黑色的奔馳車就這樣從她的眼前駛過。

　　而後車燈的光影漸漸遠去，層層黑暗籠罩。

　　顧清汐那一雙抬起的手到底是漸漸垂下，連最後的痛哼聲也漸漸在黑暗中湮滅。

　　**

　　第二天，是保姆在樓道里發現的她。

　　其實昨天晚上那麼大的動靜，保姆自然是聽到的。

　　先生和太太結婚這段時間以來，從來都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爭吵的話題也從來都避不過一個叫「顧知梔」的女人。

　　保姆又能做什麼？

　　只能裝成耳聾眼瞎，當不知道罷了。

　　今早一起來卻見了太太躺在了，嚇了一大跳

　　保姆躡手躡腳想要上前去推一推太太，誰料，手還沒碰到，躺在樓梯口的人忽然坐了起來。

　　「啊！」

　　保姆嚇了一跳，連往後退了幾步。

　　「太……太？您……您沒事吧？」保姆驚魂未定地問。

　　「太……太太？」

　　對面的人卻顯然對這個稱呼很陌生。

　　林若蹙了蹙眉。

　　她這是……魂穿了？

　　忽然間，林若昏昏沉沉的腦子像是開了閘門一樣，回憶似潮水般呼嘯而來。

　　痛苦的、不甘的、怨恨的……

　　全部來自於一個叫顧清汐的女人。

　　情緒來得兇猛，在腦海中像野獸一般叫囂，讓林若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

　　她伸出一隻手扶着疼痛的頭。

　　對面的保姆卻越看越有些不對勁了。

　　「太……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

　　林若按住那顆跳動的心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讓保姆看出端倪。

　　「那個……你幫我下一碗面吧，要蟹黃面，順便再榨一杯柳橙汁，要南方新鮮的柳橙，濾乾淨一點，不要殘渣。」

　　她學着顧清汐的樣子吩咐保姆做事，只是換了口味。

　　保姆有些錯愕，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隨即，也只能搖搖頭走開了。

　　自打秦先生與顧小姐結婚以後，便是劉姨在照顧他們兩個人的飲食起居。

　　這一年多以來，劉姨就不見有幾天安生的。

　　太太說先生對婚姻不忠，先生說太太善妒、刻薄，哪一次吵完不是先生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