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有多麼的義憤填膺！有趣，真是有趣……」
「江二小姐伶牙俐齒，太吵！髒了卿卿耳朵，屬實該罰！」司卿鈺瞧出她眼神嘴角的冷意，陰柔慵懶的開口，雙手握住她的手把玩溫暖。
院外一道血色流光閃進來，血衣衛手中的刀鞘揮出，砸在江卿瑛的左半邊臉上。
力道不輕不重，讓她痛到極致卻又十分清醒，眼睜睜感覺到自己一半牙齒碎裂，混着血沫吐了一地。
「二妹妹，不會好好說話，作為嫡長女的本縣主便好好教教你，該如何跟嫡女說話，何為嫡庶有別！」江卿姒側目瞧着她滿嘴是血的模樣，輕笑着開口。
江卿瑛只覺得劇痛難當，兩眼一翻就要昏死過去。
血衣衛抬手，刀鞘落在了她右側臉頰，甚至連落下的高度都與之前一致，左右臉腫起的十分對稱。
重複的劇痛，讓就要暈倒的江卿瑛又痛的醒轉過來。
捂着滿是鮮血的嘴，兩側臉頰高高腫起，就連哀嚎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從指縫中泄露，眼角滑下兩行清淚的跪趴着。
咚！
江卿瑛的衣袖中護着的東西掉落出來，摔在江卿瑛吐出來的血沫之中，明黃的穗子被染紅。
「明黃穗子？皇家之物？來給本座瞧瞧！」司卿鈺瞧着在血污之中的物件，招手讓血衣衛撿了拿過來。
他並未接過沾滿污血的令牌，而是就這麼讓血衣衛舉着，仔細打量着。
明黃色穗子上掛着的是一塊玄鐵令牌，正中間是金色的赦字。
只要不是涉及謀逆造反，憑這塊令牌可赦免一個人的罪過，也僅能用一次。
「妾身想起來了，江夫人成親前一天，太后曾喚江夫人進宮，賜下此赦令！」柳姨娘坐在一旁，覺得這赦令眼熟便多看了兩眼，恍然大悟。
江卿姒皺着眉，回想着記憶中的往昔，卻對這塊令牌毫無印象，似乎並未見過娘親拿出來過。
柳姨娘站起身躬身行禮，從血衣衛手中接過那赦令，用絹帕將上面的血污細緻的擦拭乾凈，姿態虔誠。
一邊擦着一邊說：「這赦令，聽芳洳姑姑說是先皇薨逝前，留給太后的！太后幾經磨難也不捨得將其拿出來，卻在江夫人成親前轉賜給她，更是提醒江夫人嫁了人便做事不可再任性，三思而後行，要謹慎一些之類的話……」
柳姨娘將擦拭乾凈的赦令遞過來，江卿姒從她手中接過去，仔細瞧着，卻依舊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輕輕搖了搖頭之後將赦令交給司卿鈺。
「卿卿沒有印象，那這本該屬於江夫人的令牌又為何會出現在二小姐手中，這就該好好審審了！」司卿鈺冷笑着開口，指尖勾着那赦令，沒想到搜府找罪證卻找到這麼一樣好東西，給卿卿留着防身正好。
江卿姒點點頭，確實應該好好查查，這府中究竟還有多少娘親的東西被奪走，一樣一樣的都找回來……
血十三帶人走進來，搬着兩筐矇著油布的物件，拱手開口：「主子，找到殘存煙火了，而且，還有些東西恐怕要主子親自去看看……」

第117章卿卿勿怕
血衣衛稟報完，司卿鈺慵懶的應了一聲，將指尖旋轉的赦令塞回江卿姒掌心。
俯首，在她耳邊輕聲說：「卿卿收好，娘親的東西，別再弄髒了！」
抬眸，瞥了一眼跪趴在地上因為劇痛忍不住顫抖的江卿瑛。
嘴角殘忍的冷意蔓延：「盜竊之罪，該如何處置來着？本座一時之間好像忘記了，杖責？夾棍？刺字？亦或是剁手？要不有勞江二小姐一樣樣試一遍，可好？」
「饒……了我……」江卿瑛如今面容基本算是毀了，再加上一口牙都碎裂，說話漏風，強忍着痛斷斷續續也就說了三個字。
她不過是嫁給高位之人，想踩小賤人一頭，有錯么？還有那什麼赦令，也是從姨娘遺物之中翻出來的，她憑什麼擔上這盜竊之罪？
江卿姒收好那赦令，俯身靠近江卿瑛，瞧着她一臉狼狽的模樣。
輕笑，抬手。
司卿鈺十分懂事的將懷中短匕交到她手中。
繁複花紋雕琢的匕首，被她緩緩抽出，閃着森然寒光。
江卿瑛被她陡然冷下來的眼神以及用匕首隔空比劃的動作，駭的接連後退，想逃走，卻又被血衣衛的長刀攔住逼了回來。
「賤……人……你……嘶……」她掙扎着想說些什麼。
卻被滿是寒意的匕首抵住了腫起的臉頰，刀尖刺破的痛讓她恐懼的收聲卻又不敢再動分毫。
從江卿瑛眼角滾落下的清淚混合著刀尖刺破之後留下的血珠，蔓延，就像是血淚一般。
「二妹妹，讓本縣主猜猜，你想說的是不是小賤人你敢？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什麼？」
「想踩本縣主頭上，也是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以及本縣主願不願意！」
「如今看來，二妹妹的腳，沒有本縣主的脖子硬！」
江卿姒的匕首就這麼在江卿瑛的臉上滑動，力度恰當，不曾手抖。
掛着淺淡笑意柔聲說著，卻已然讓江卿瑛遍體生寒。
「長……長姐……」江卿瑛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兩個字。
她恐懼的張大雙眼，連動都不敢動分毫，生怕被短匕再次劃傷。
江卿姒又豈會如她所願，輕巧靈活的拽住她的髮絲，迫使她仰起頭。
仔細的打量着，就像是在選一塊上好的宣紙，然後極其認真的用娘親最擅長的小篆落刀。
在江卿瑛腫起的面容上，一筆一划的刻上江卿瑛最愛說的那三個字，小賤人。
寫完之後，江卿姒用絹帕擦拭刀尖，封刀入鞘，沉聲搖頭：「好像，沒有娘親寫的好看！」
「卿卿無需自謙，不過是紙不好！」司卿鈺抬手將她攬回懷中慵懶說著。
他知曉卿卿此次回府，是要處理掉這些礙眼之人，所以江卿姒剛剛動手時候他並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