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回去。目送兩個人上車，靳司衍看向自家公司的三個男模。
「靳總，沒什麼別的安排，我們就……」
靳司衍手一招，說道，「換個場子繼續嗨，這不還早嗎？」
「媽的，感覺一天失戀八百回，小爺也真是的……」他嘀咕一聲，幾個男模也沒聽清楚。
賀懷池在KTV一點酒都沒喝，他想好了要帶宋舒予回去。
上車之後，宋舒予的精神就都用完了。
賀懷池從後排拿了一條絨毯給她披上，「是要直接回家，還是先去吃點東西？」
宋舒予已經用絨毯自己裹住，聲音懶懶的，「不想吃東西了，現在好想睡覺。」
賀懷池看着她，輕聲說道，「那我直接帶你回家，睡醒了，想吃什麼再讓趙姐做。」
宋舒予把眼睛閉上，點點頭，「嗯。」
車子開勁賀家的時候，過了六點。下過雨，又是冬天，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賀懷池熄了火，解開安全帶，傾身去看宋舒予。
以極其彆扭的姿勢，注視着她。樣子像是要去吻她，但他沒有。就這樣安靜感受了她一會兒綿柔的呼吸，確定她一下子不會醒過來。
車內的燈徹底按下去，在昏暗的環境下，賀懷池的唇抵着她額頭，逐漸下移。到她的唇時，他呼吸收斂，移開。
賀懷池下車，雨已經停了。他從后座把自己的大衣拿過來穿上，然後繞到副駕這邊，將宋舒予抱了起來。怕她突然覺得涼，便連着絨毯一起抱了。
進入賀家的時候，對遇到賀家人，並不意外。
謝慕蓮看到賀懷池直接抱着人進來，反倒有些意外。
這兩口子感情還真是好。
「舒予是睡著了，還是？」
賀懷池淡淡回，「睡著了。我抱她上去。」
謝慕蓮忙攔他一下，倒沒有多餘的動作，「你嫂子懷孕了。這是咱們賀家的大喜事。」
她說完停頓一下，然而賀懷池臉上沒有半點情緒的變化。她的興奮少一半。
她繼續說道，「前陣子你大哥和大嫂鬧了點矛盾。眼下小兮懷了孩子，不能讓她一直在娘家待着。你大哥連出差也推了。明天去把小兮接回來，你陪你大哥去一趟吧。」
怕賀懷池拒絕，她又說，「你在王老爺子身邊那麼多年，到時候去了，他要是為難你大哥，你是能說上話的。」
「我問問舒予的意思。」
想過賀懷池直接說好，也想過他會找個理由推脫，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一句。
賀懷池沒打算解釋什麼，抱着人就往樓梯走了。頗有點謝慕蓮耽誤了事的意思。
賀懷池剛抱着宋舒予到了二樓，便覺察懷中的人動了動。
「告訴你一個秘密。」懷裡的人仰起小臉，聲音懶懶的，活脫脫像一隻小貓。但眼神是清潤的，可見她醒了不止一會兒了。
「什麼？」賀懷池腳步不停，垂眼看她一眼，微微挑眉。
「王寧兮不可能懷孕。」
「哦。」賀懷池推開門進去，將她放在床上，順手將她兩隻鞋給脫了，連着襪子也脫下來，將她的一雙腳放進了被窩。一系列動作結束之後，才問，「還要繼續睡嗎？還是吃點東西？」
他撐着床沿看她，眉目溫柔。
「賀懷池……」宋舒予抓住他西裝衣襟，「就哦？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
賀懷池平聲說道，「不是你不叫我多管王寧兮？」
「那你明天不打算去？順道拜訪一下王老爺子啊。」
女人別的不行，記仇的本事絕不會甘拜下風。
賀懷池回，「說了聽你的。」
「那我讓你去。你好好看看王寧兮怎麼假扮孕婦的。看樣子，賀懷止真的和她提離婚了，否則她不會連這樣的謊話都說出來了。」
宋舒予說的眉飛色舞，看賀懷池表情很淡。
她勾勾唇，「你真的不好奇哎。」
賀懷池頭微唇，聲音低低的說，「眼下有件事我的確很好奇。」
「？」
「什麼時候醒的？」
宋舒予眨眨眼，單純無害的樣子，「你猜？」
「我猜，在車上吻你的話，你會不會繼續裝睡。」
「不告訴你。」
賀懷池挑挑眉，又問，「肚子還痛不痛？我讓趙姐給你熬點粥，喝完，再把葯吃了。還有……」
「對不起。」
宋舒予呼吸一緩。
如果早上只是他回應她的暴躁，而現在一件事值得他兩次道歉，可見他的誠意。
「昨晚的事情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包括早上對你說的話。」
「以後沒有備那個，我絕對不會做。」

第203章避嫌
一大早賀懷池和賀懷止兩兄弟前往一寧齋。
他們出門的時候，宋舒予也已經打算去公司。賀懷池下樓的時候，她還沒醒，以為她至少要多休息一會兒。
賀懷池轉身去找她，詢問，「吃過早餐了嗎？」
他吃過早餐就出門，那時候她還沒下樓，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是要問，而是在提醒。
宋舒予搖頭，「小青給我帶個煎餅，特別好吃，我去公司吃。」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愉悅，讓賀懷池確信煎餅真的很好吃。
「記得吃藥。」他簡單叮囑一句。
賀懷止早已上了后座，沒心思看着兩個人你儂我儂的。
他昨天把王寧兮懷孕的事情告訴了謝慕蓮。毫無意外的謝慕蓮立刻倒戈，不再支持他離婚的事情。這其中厲害，不必要謝慕蓮重述一遍，他自己清楚的很。
他沒有別的選擇。就算真的要離婚，也只能等王寧兮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但感覺煩躁。
他再一次被一個女人拿捏，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和朋友喝了點酒，不至於醉。
正好楚冬若和他聯繫，他出於掌控欲，霸道的要求她去找他。
那時候已經接近凌晨，當楚冬若氣喘吁吁的衝進會所包廂的時候，看到他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她小臉凍得通紅，衣服穿的不是很厚，看起來是因為擔心賀懷止不顧一切趕來的。
走到他跟前，她蹲下來，仰頭看着他，乾淨的眼睛裏是沒有任何修飾的關切。
「出什麼事了嗎？」
賀懷止有一瞬看到這雙眼睛有一種負罪感。從出生以來，從沒有過的感覺。
他抬手擋住了她的雙眼，直接將她拽起來，在長長的沙發上欺負她。
楚冬若忍着配合。
賀懷止在王寧兮身上得到的怨氣，狠狠發泄在了楚冬若身上。
等結束，才輕聲問他，「這樣你心情好點了嗎？」
賀懷止覺得這姑娘真傻。但他沒說出口，換成了另外一句，「出差取消了，你明天正常去上班。」
「哦。」
一句抱怨，一句解釋都不要。
他才想起來問她，「冷不冷？」
她伸出雙臂去抱他，在他胸口蹭蹭，「好暖和，一點都不冷。」
賀懷止那時候竟然也覺得暖。
賀懷池開門的聲音，把賀懷止的神思拉回來。
他胳膊肘架在車窗上，賀懷池坐上來的時候，他背直一下，極不自然的理了一下衣服。
一路無話到了一寧齋。
這次的禮物是賀東未親自準備的。不過賀懷止根本不知道是些什麼，他也不關心。
進了一寧齋之後，先去拜訪了王為琮。賀懷止說明了來意，王為琮倒沒什麼意見，叫他去找王寧兮了。
「懷池，你過來，我和你說兩句話。」王為琮朝他招手，還咳嗽了兩聲。
賀懷池走過去，在王為琮指了他旁邊的位置手往下壓了壓之後，他才恭敬坐下。
「老先生身體怎麼了？」他對王為琮一貫是恭敬之中帶一點疏離。
王為琮擺擺手，「天涼了，一把老骨頭就總有個病啊災的。指不定哪天就倒下，起不來了。」
賀懷池微微垂首，說道，「老先生不要說這種話。」
細聽之下，是沒什麼情緒的，更像是一句客套話。
王為琮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強求什麼，只靜靜打量他片刻，才說道，「小兮這孩子從小就要強，不管是不是自己的」
「老先生，她現在是我大嫂。」
王為琮怔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是啊，是我老糊塗了。叔嫂，還是避嫌一點好。」
賀懷池沒說出口的話，王為琮替她說了出來。
沒一會兒賀懷止回來，對王為琮恭敬說，「爺爺，小兮不願跟我回去，你幫我勸勸。」
「她說怕動了胎氣，不想亂跑。她要實在是不想回去，就讓她在這住一陣子吧。」
賀懷止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骨節，語氣平淡說道，「我是遵照爸媽的意願過來接小兮的。這個消息這兩天也會告訴爺爺。如果知道我把小兮留在這裡，爺爺那裡恐怕不好交代。」
王為琮沉默一會兒，說，「那你在這喝口茶，我去和她說說。」
「有勞爺爺了。」
王為琮那邊也沒說動。
賀懷止知道王寧兮揣着什麼心思。她現在母憑子貴，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也是讓賀家重視她。
賀懷止也不想在這耽誤時間，正好接了個電話，也不由刻意找什麼由頭。還算恭敬的和王為琮打了招呼，只說下次過來再找王寧兮，便先走了。
賀懷池自己沒開車過來，車被賀懷止用了。好在承辦的工程就在附近，走過去也不算遠。
王為琮招呼他，「吃過午飯再走吧。」
「不了。工程在收尾階段，少不了人。」
這算是婉拒了，王為琮不可能不懂。
從他被賀東年接回賀家，他們這點情分就沒有了。
「我願是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孫女婿的。你雖然出身被人瞧不上，但在我這，這些都不算什麼。只是你終歸擺脫不了賀家人的身份。」王為琮沒忍住感嘆。
賀懷池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淡，「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先生這樣開明。」
「慚愧慚愧。我只是希望看在你在這邊待了幾年的情分上，以後小兮真的做錯了什麼，你能擔待一點。」
賀懷池終於覺着不對。
王為琮今天已經第二次提及要他照拂王寧兮的事情。
依照王寧兮現在和他的關係，實在是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