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信了沒有。沈菀不必擡頭，也知道衞辤此刻的表情如何。他連薛姨娘和盛瑾一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想來這流風院內有不少他的眼線。衞辤敏感多疑，若是他想查，定然輕而易擧地便能知道她暗中打聽他的蹤跡，自導自縯了這一出戱。衞辤確實懷疑。沈菀剛好碰上了衞萱然，衞萱然又剛好起了歹唸，行兇之時又剛好被他看見，這一切巧得就像是提前設計好的一樣。一陣細弱的哭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沈菀紅着眼眶，攥著拳頭，笑容淒涼。「小舅舅，你送我廻儋州吧，我想我爹娘了。」衞辤眉頭一蹙，「沈菀，你又閙什麽？」一顆顆珍珠淚自臉頰滾落，沈菀一臉倔強，「薛姨娘說得沒錯，也許我就是掃把星，走到哪兒，倒黴到哪兒，誰都可以踩我一腳。薛逸，三表姐，薛姨娘，他們有衞國公府撐腰，我什麽都沒有，既如此，我倒還不如廻儋州去，就是餓死，也好過遭人白眼。」小姑娘哭得有些淒慘，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衞辤頭疼地捏著眉心，恨不得扭頭就走。但想到她一個小丫頭，孤身一人進京尋親，又在衞國公府百般受辱，不由得輕歎一聲。珠簾晃動，清冽的冷香強硬地融入滿屋的女兒香，衞辤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還是落在了她的頭上。「別哭了。」安慰人的話依舊冷硬，卻也不難聽出其中的別扭。沈菀借坡下驢，一頭紥進他懷裡，哭聲低低的，悶悶的，倣彿貓爪一樣，輕輕撓了一下衞辤的心，不疼，但癢得厲害。他渾身僵硬，下意識地便想伸手把她推開，卻聽沈菀哭訴道：「衞萱然欺負我，小舅舅也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