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語白停在辦公室門前的之後，他隨手按下暫停，看到了下面的時間。
她的確是在付曉芝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來的。
霍清寒退出了監控，拿起了一旁的手機，在眾多堆積的微信消息里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聊天窗口。
滿屏都是她發來的消息。
看到那句「我只愛你一個人」，霍清寒冷笑了一聲。
手機被扔到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第138回你很討厭我溫清煙晚點就接到了付曉芝的電話。
聽付曉芝把霍清寒的話複述一遍以後，溫清煙捏緊了手機。
詹語白又做了什麼，讓他的態度如此急轉直下？
還有霍清寒形容她的那些詞語，以及要求付曉芝轉達給她的話，每一句都特別過分。
溫清煙的臉色很難看，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她一直以為，經過了這段時間，霍清寒最起碼對她是有一點點感情了，雖然這感情是建立在身體基礎上的，但這也勉強能算作她的籌碼。
霍清寒現在像是對她的身體也沒興趣了。
昨天在病房的那種情況下，他還是毫不留情地把她推開了。
付曉芝：「我都想打死他，說的什麼噁心話，人渣，誰喜歡他誰倒霉。」
溫清煙：「芝芝，能不能查到詹語白做了什麼？」
付曉芝：「你介意讓我哥知道這件事么？」
溫清煙：「嗯？」
付曉芝：「我哥人脈比我廣，他查可能比較容易。」
溫清煙：「……」她和付暮曄，不怎麼熟。
付曉芝：「你考慮一下，我明天先去周家打聽打聽消息。」
——晚上，城南別墅主卧室內，詹語白和宿珉辦完了事，兩人各抽了一根煙。
宿珉戴好眼鏡，繚繞的煙霧飄散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儒雅的五官，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霍清寒要把實驗室的項目給你？
為什麼？」
詹語白：「我暫時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宿珉：「你做什麼事情讓他懷疑了？」
詹語白：「不可能，我一直做得很乾凈。」
宿珉吐着煙圈不說話，沉思很久，才問她：「他跟溫清煙也斷了？」
詹語白：「是。」
原本她還不怎麼相信的，結果去人力資源那邊找人的時候，正好看到主管在給溫清煙走離職流程。
再加上付曉芝的那番質問，和霍清寒的回答，這個事情足以坐實了。
付曉芝真情實感地憤怒，總不會是演出來的。
「可能是因為周夫人。」
詹語白說，「我這段時間經常去找她。」
宿珉抖了抖煙灰，「你真是找了個好靠山，周夫人比霍清寒靠譜。」
詹語白：「那……這個項目，我接么？」
宿珉：「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接？」
詹語白：「我明白了。」
「對了，溫清煙出院了，她的葯是不是起不到作用？」
雖然霍清寒和溫清煙斷了，但詹語白仍然不放心溫清煙的存在，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越想越是不放心，詹語白對宿珉說：「我們錯過了弄死她的最佳時機。」
宿珉不屑地輕笑一聲，「沒了霍清寒，她能翻出什麼花來，你太高看她了。」
溫清煙勾搭了霍清寒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什麼證據讓霍清寒產生懷疑，如今霍清寒把她踹了，她更是不可能有什麼水花。
宿珉摸着詹語白的後背，叼着煙垂眸睥睨着她，不疾不徐：「現在霍清寒很信任你，我們要抓緊時間進行我們的計劃，你再動她，反而會引起懷疑。」
詹語白：「但她是定時炸彈。」
宿珉：「她一時半會炸不了，現在不是行動的最佳時機。」
——轉眼間，溫清煙出院已經有五天了。
這五天時間裏，溫清煙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和霍清寒還有詹語白相關的新聞，媒體好像發現了什麼流量密碼，連他們兩人一起上下班這種小事兒，都能寫出一篇報道來。
因為這些新聞，也讓更多人期待他們兩人的訂婚儀式了。
雖然沒官宣，但圈子裡有人透露，周家已經在做準備了，到時候會辦得很盛大。
而付曉芝從周家打聽到的消息，也的確如此。
看着靳柔被詹語白騙得團團轉的樣子，付曉芝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出院第六天，溫清煙要去醫院給身上的傷口換藥，順便打破傷風加強針。
方沁陽陪溫清煙去了醫院，換藥的時候，方沁陽去樓下取葯的那邊付費拿針，留下溫清煙在這邊上藥。
傷口快要恢復了，上藥的時候還是有些刺激，溫清煙從頭到尾都蹙着眉。
剛上完葯，隔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溫清煙以為方沁陽這麼快就回來了，結果抬頭卻看到了徐斯衍。
陰魂不散。
溫清煙腦子裡最先冒出的就是這個詞。
上藥的醫生認識徐斯衍，徐斯衍對他使了個眼色，醫生便退出去了，還順便把門關上了。
徐斯衍走到病床邊，視線定在溫清煙的胳膊上。
紗布已經拆了，傷口也結痂了，但離徹底恢復還有一段距離。
白皙的手臂上，錯落盤踞着一道又一道紅色的疤痕，帶着一種凌亂頹廢的性感。
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
徐斯衍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深深汲一口氣，不經意問她：「你一個人來的？」
溫清煙：「你找我幹嘛？」
她不認為她和徐斯衍之間的關係有這麼親近，總不能是專程過來關心她的。
溫清煙話里的敵意和排斥很明顯，徐斯衍又想起她對原野時的態度。
徐斯衍：「沒事。」
溫清煙：「……」沒事來找她？
神經病吧。
徐斯衍：「你很討厭我？」
溫清煙這回更驚訝了，甚至有些驚恐，跟看到瘋子似的往後退了幾下。
導致她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徐斯衍一把拉住她的小臂將她拽回來，兩個人的身體撞到了一起，溫清煙的頭正好抵在他左心房的位置。
徐斯衍聞到了她身上梔子花的香味，很淡，但直衝大腦。
她的頭髮繞過了他的指尖，很癢。
徐斯衍像觸電一樣鬆開她，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開，他有些僵硬地開口：「你小心點。」
溫清煙：「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兒？」
平時看到她一副瞧不起的樣子，今天忽然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徐斯衍：「四哥和你斷了。」
提起這事，溫清煙的情緒不大好：「哦，你來嘲諷我的呀？」
徐斯衍：「以後我不會嘲諷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是很生硬，傳到溫清煙耳朵里更是變了味道，更像是在施捨。
溫清煙：「請問我應該謝主隆恩么？」
徐斯衍被溫清煙尖銳的話懟到啞口無言，沒來得及回應，溫清煙已經要下床了。
徐斯衍動身把她堵住，一個衝動之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牆角，高大的身軀籠罩住她。
第139回欺負徐斯衍也很高，溫清煙沒穿高跟鞋，整個人幾乎都在他的陰影里。
肩膀上力道很大，壓得她動彈不得。
抬起頭來，便對上了徐斯衍複雜的眼神。
「你很討厭我。」
這一次他不是在問了，直接用了肯定句。
溫清煙：「難道你不討厭我？」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對她沒好臉色的人，怎麼好意思問她這種問題的。
徐斯衍聽見這話以後，目光更加複雜，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過了快一分鐘才掀動嘴唇。
「珠珠，我們去那……你做什麼？」
徐斯衍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方沁陽回來了。
看到溫清煙被徐斯衍壓在牆角，方沁陽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她走上前準備救人的時候，徐斯衍已經鬆手了。
徐斯衍從方沁陽身邊越過，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沁陽走到溫清煙面前檢查：「他欺負你了？」
溫清煙：「沒。」
方沁陽：「肩膀疼不疼？」
溫清煙搖搖頭，簡單整理了一下，就去找醫生打針了。
打完破傷風從診室出來的時候，方沁陽還在因為徐斯衍的那件事情生氣。
溫清煙回想起來這件事情也覺得離譜，方沁陽問她徐斯衍找她幹什麼，她壓根就回答不上來。
徐斯衍的所作所為，她只能用「犯病」兩個字來評價。
回家路上，溫清煙把剛才病房的事情跟方沁陽說了一遍，方沁陽聽完之後，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