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來。
紀南澤心一懸，立刻上前：「江音怎麼樣了？」
電話那端的紀母聽見這話，愣住了。
江音？紀南澤和那死丫頭在一起？
何思辰面露急色：「失血過多，但現在血庫里的B型血不多了，醫院已經聯繫血站，很快就送過來。」
「我是B型血，可以給她輸血。」紀南澤掛斷了電話，語氣堅決。
聞言，何思辰思考了會兒後點點頭：「行，你先去做個血檢。」
看着紀南澤毫不猶豫的背影，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自己上次看他這麼著急的時候還是面對昂貴的大學學費束手無策的時候。
紀南澤並不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直到有了那件事……
何思辰搖搖頭，繼續壓着那些暫時不適合說出來的話。
冬風寒冽，才放晴沒多久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夾雪。
紀母在醫院走廊不安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給紀南澤打電話，然而都無人接聽。
當聽見兒子那句「可以給她輸血」時，她整顆心都亂了。
「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啊？」
紀母看着手機，正想再打一遍，卻見方穎走了來。
她有些詫異：「小穎？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方穎解釋道：「有個朋友生病住院了，我來看看她。」
她見紀母攥着手機，臉上急色未褪，眼底掠過絲詭譎：「阿姨，我剛剛去看朋友的時候，看見一個像江音的人被推進了搶救室。」
說著，方穎又搖搖頭：「應該是我看錯了，她怎麼會在這兒。」
紀母臉色大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行不行」後便朝電梯小跑而去。
看着紀母急切的身影，方穎嘴角彎起抹得逞的弧度。

第三十四章

「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少年溫柔的話語像是水面泛起的波瀾，一層層的在江音耳畔和心間激蕩開來。
就在她想沉浸在這片久違的溫暖中時，一道女聲像把利刃刺破了所有。
「聽南澤說你之前就和繼母打過官司，不僅沒贏，自己也因為故意傷人進去了。」
「我和南澤就快結婚了，你能來參加我也歡迎。」
「我差點忘了，陳阿姨已經醒了，而且南澤是她的代理律師，以你的身份可能不太方便。」
無數帶着戲謔的話語如荊棘纏繞在江音心頭，尖銳的刺扎進了血肉中。
陳慧醒了。
殺了她奶奶的兇手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她還不能放棄……
伴隨着心電儀的滴聲，江音奮力睜開雙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還沒等她從剛剛的夢中完全清醒，病房外細碎的交談鑽進了耳朵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尖銳又熟悉的嗓音讓江音心頭一顫。
是紀母！
病房門外，面對蠻不講理的紀母，紀南澤不耐又疲倦：「媽，你非得鬧到警察來是嗎？」
紀母目光中掠過絲懼色，嘴裏的狠話卻一字不減：「南澤，你是律師，江音可是殺人犯，她不是好人，你就不怕別人說你閑話？」
聽到這話，一旁的何思辰看不下去了：「阿姨，您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重了。」
紀母瞟了他一眼：「你還沒當成家，阿姨也不指望你理解做父母的難處。」
何思辰一噎，乾脆閉嘴進病房去看江音的情況。
對他而言，紀母和江父一樣難以應付。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紀南澤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兩人的性子完全是天差地別。
在聽見「殺人犯」三個字時，紀南澤冷下了臉：「媽，爸有些話說的很對，你為自己積點口德吧。」
以前他也在江音承認犯罪後認為她想殺人，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自我懷疑達到了頂峰。
對江音，他從沒有認真的去了解過。
病房裡，何思辰觀察着心電儀的狀況，卻聽見江音虛弱地叫了聲「醫生」。
他轉眼看去：「你醒了，有哪兒不舒服？」
江音閉着眼，呼吸沉重：「幫我……聯繫秦，秦律師。」
聞言，何思辰一怔。
聯繫秦霄宇？
江音睜開眼，黯淡的眸子終於有了絲光明：「我要……上訴。」
「可南澤他……」
「拜託，聯繫……秦律師。」江音說完，便沉沉睡去。
何思辰看着她眼角的淚光，心裏五味雜陳。
現在這個局面，也不知道紀南澤心裏會怎麼想……
病房外，紀南澤靠在牆邊，眉目深鎖。
何思辰走出來不見紀母才說：「江音說要上訴，讓我幫忙聯繫秦霄宇。」
紀南澤怔然，半晌才垂眸回答：「聯繫吧。」
何思辰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大為不解：「你就把做好人的機會這麼拱手讓人？」
紀南澤走到門口，目光緊緊落在病床上的江音身上。
「我已經做了她繼母的律師，按照規定不能再做她的辯護律師。」
他頓了頓，轉眼看向何思辰：「你儘快安排手術，別告訴她是我出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