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來這裡。」
蔡添喜聽得頭皮發麻，怎麼蹦出這麼句話來？
他偷偷打量秦稷的臉色，果然越發難看起來，語氣也明顯冷淡下去：「這是朕的地方，朕想來自然可以來。」
姜綰始終沒抬頭正眼看他們，聽見這句話也不反駁，只撩開被子打算下地：「那奴婢換個住處……」
「姜綰！」
秦稷一聲低吼，顯然被姜綰這句話激怒了。
蔡添喜知道他氣頭上肯定又要口不擇言，忙不迭上前斡旋：「皇上息怒，息怒，咱不能和病中的人計較。」
雖然這種時候該勸下位者忍氣吞聲，可對上姜綰他也是沒辦法，他簡直被這兩人愁得頭髮都要白了。
好在秀秀及時端了葯碗進來，暫時打破了緊繃的氣氛。
他長出一口氣，救命稻草似的接過葯碗遞到了姜綰手邊：「姑娘還是快喝葯吧，早些好起來也好早些出去走走，人這心境開闊了，就什麼都不算事了。」
姜綰聽得懂這句話，這還是想勸她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可她又何嘗願意想，只是一樁樁，一件件，都針一樣扎在她心口上，若是人心真的能掏出來，她這一顆，怕是早就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但和蔡添喜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終究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謝公公。」
她還是什麼都沒說，抬手接過了葯碗。
秀秀還惦記着她之前手抖的樣子，想要喂她喝，可當著秦稷和蔡添喜的面，姜綰怎麼肯這麼丟人？態度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但她也怕自己手抖，不大的碗她伸了兩隻手去捧，可大約是秀秀一路走來晃得太厲害了，葯碗到了姜綰手裡後，竟一圈圈地盪着漣漪，葯汁本就盛得滿，這一晃彷彿要溢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