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棍子落在江清歌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聲。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觸發出沉悶的響。
江清歌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意識都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感覺自己快死了時，頭頂終於傳來冰涼的聲音。
「現在，你有資格跟朕說了。」
江清歌艱難地抬眸望去，撞進謝時崢的涼薄眼眸。
她當初耗了半條命換了謝時崢的命。
現在又要用半條命，才夠資格跟他說上一句話。
江清歌肺部像破敗的風箱，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費力無比：「我……當初是……我讓姚文淑去送的解藥……」
謝時崢退後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輕飄飄三個字，如山壓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江清歌一下懂了：他壓根沒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為樂。
冷，冷意傳到骨髓。
江清歌再也忍不住，倏地噴薄出一口暗紅的血。
那血濺在謝時崢的衣擺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謝時崢臉色略微一變，薄唇嫌惡地吐出兩個字：「真臟。」
江清歌渾身血液都凍成了冰，一碰就能連帶她整個人徹底碎成一地塵滓。
江清歌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個月。
謝時崢給江清歌用盡了最好的葯，只要他不讓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體剛能動，姚文淑便傳話召見。
冬意漸濃。
宮裡景色都開始江索，唯獨姚文淑的宮裡仍花團錦簇。
因為謝時崢耗費萬金為她修建了一座暖閣。
一踏進那暖閣，渾身冷透的江清歌竟感覺被暖得打了個顫。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禮：「拜見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沒看她一眼，手中正拿着一個小巧精緻的繡球笑盈盈逗一隻白毛獅子狗。
「阿寶，去撿回來。」
她抬手一扔，那繡球順着地板滾到江清歌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過來，叼起球，又圍着江清歌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這才看到江清歌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來阿寶喜歡你呢！」
江清歌低頭怔怔看着那狗口中的繡球，那中間還放了一顆東珠，那曾是鑲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江清歌僵着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後就由你照顧它吧！」
姚文淑慵懶地倚在貴妃榻上，像是想起什麼，饒有興趣道：「公主從前的稱號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宮給你新取一個！」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為……侍犬公主！好不好？」
江清歌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應該說「謝皇后娘娘賞」，可她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個字都擠不出！
她突然想起，七歲那年，父皇將她抱在膝頭，為她寫下封號「明懿」。
笑呵呵地說：「我的小清歌，就是我們江氏最璀璨的明珠，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
江清歌袖中的手死命掐自己，卻怎麼也動彈不了。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拊掌輕笑：「皇后果真才華橫溢，這稱號封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