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重生,病嬌侯爺天天腰疼》[將女重生,病嬌侯爺天天腰疼] - 第11章 山中悍匪

沈鏡沉不語,仍然定定地看着她,面色蒼白得幾乎透明,眼神裏的情緒明滅交替,如勁風裹挾下的燭火,帶著虛弱的憂傷,竟令她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鬼使神差地吻上了他的唇角,雙手慢慢撫上他的發,順著如緞的髮絲,一點一點地向下,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面具。
在指尖即將觸碰的一瞬,他突然推開了她,重新坐回去,微微一笑,「不急。」
那笑容裏有自嘲、有悲傷、有孤寂、有隱忍,還有很多顧無雙看不懂的情緒,唯獨沒有一絲一毫的歡喜。
顧無雙抬頭望向帳外,烈日高照,瞬間蒸發了眼底的寒濕。
她不敢再端起那碗清亮亮的湯,害怕看到自己唇邊和沈鏡沉一模一樣的笑。
他攬着她的肩,給她披上披風,卻沒有習慣性地拉着她的手。
她便反手去握他的手,心下一驚。
他的手,冷如寒冰。
這樣的寒冷再次撬開了顧無雙心中某一處的柔軟,她急急扣上他的脈,然而他輕輕一翻,用披風裹着她的手,「無妨。」
她的呼吸一滯,孩子氣般打落了披風,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聽得他輕輕道,「這樣的美好,多一刻都是值得的。」
西北不同於京城,五月仍然大雪紛飛,扯棉拉絮洋洋洒洒地糊了整個軍營。
士兵連夜掃雪鏟雪的聲音,攪得顧無雙睡了醒,醒了睡,昏昏沉沉不知道是夢還是醒。
這種感覺令她心口發堵,索性坐起身子,裹着棉被蹲在沈鏡沉的榻邊看最近的軍報。
黑漆漆的字一排排的全是數字,糧草多少,徵兵多少,死亡多少……
這些顧無雙都不感興趣,她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看着跳躍在燭火氣息下的他的下頜,如盛唐詩歌般精緻流暢卻微微顫動。
她知道,他的一線寒每日每夜發作,每到月中更甚,一呼一吸具是凌遲。
今夜,正是十五。
體內寒毒,帳外寒雪。
老天爺當真是一點不憐惜他呢。
顧無雙輕輕撥開他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黑髮,痴痴地看了許久,最後輕嘆:「沒關係,我來看顧你。」
她從帳外拖進來十多個火盆,在書案旁邊生起火,將他已經濕透的衣服脫下來烤乾,用梳子細細地將濕發梳開。
用溫熱的絹帕,將他額頭、臉頰、頸上的冷汗輕輕地擦掉。
沈鏡沉就是在這一刻醒過來的。
從骯髒泥濘的夢裏,從暴雪夾雜著冷血奔涌的童年裏,他用力地向前,使勁渾身力氣爬出,睜開眼,一切都已不見,唯有一雙稚嫩白皙的手指,正溫柔地從他的臉頰帶過。
視線向上,他看見了純凈無暇的面龐上,洇透出的淡淡粉紅,在這暗沉沉的夜裏,鮮亮的生機勃勃地亮着。
而四面軍帳厚重,火光躍動間,有帶着她體香的溫暖透骨浸心。
恍惚中,他只覺得這樣的場景十分熟悉,好似很多很多年以前,曾在這麽一個軍帳裏,曾有這樣一個人,細緻輕柔地為他擦去額頭冷汗。
是她回來了,她終於回來了!
一瞬間,心中歡喜狂涌,淹沒所有理智。
他抓住她的手,小心地放在臉頰,低低地喚著:「顏鶯……」
柔暖的手指,加深了這一刻的真實,沈鏡沉沉醉其中手下愈發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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