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神仙一樣。可是就是這樣一張迷倒眾生的臉，右邊的臉頰上卻蜿蜒着觸目驚心的傷口，從眼尾一直延伸下巴。傷口邊緣的肉往外翻着，讓他的整張臉都顯得那樣猙獰可怖。程賢一直以為那是一條幹在臉上的泥塊，沒想到盡然是一條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

昏黃的燭火印在小顧臉上，程賢有一瞬間感覺小顧像一隻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這讓他不知覺的後退了一步。

小顧伸手摸了摸臉，落寞地垂下眼睫，是自己長的太丑嚇到他了嗎？果然不該讓他給自己洗臉的。

程賢剛想說什麼，就見小顧突然蹲下身，濕漉漉的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灰往自己臉上糊。

「你幹嘛！」程賢呵斥道，隨即眼疾手快地拍掉了那隻粘滿灰塵的手。

小顧看着被程賢打出紅印的手背，有點委屈，像只棄犬一樣小心翼翼地討好道「你不喜歡我的臉，我把他弄髒你就看不到了」

「我沒有不喜歡你的臉，而且我既然把你帶回來，就不會拋棄你」他無奈地拉過小顧的手腕給他沖洗手上的灰塵。

小顧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白皙，手掌很光滑，上面沒有幹活留下的繭子摸起來跟姑娘的手似的。他雖然從沒摸過姑娘的手，但是想來也應該是這種感覺。

程賢把他的手洗乾淨後，就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給脫了下來指着水桶道「進去泡着」

等小顧整個人都坐在水桶里，他才抱着破爛的衣服抬腳往門口走。

小顧見他要走猛地站起身來，桶里的水花濺的滿地都是。「你要去哪？」

程賢被身後的動靜給嚇了一跳，轉身就看見小顧雙手扶着浴桶邊緣正要跨出來。

程賢快步走到小顧身邊，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人往下壓「你在這裡好好泡泡，我去外面洗衣服，等會兒就回來」

小顧這才安心的坐回浴桶里繼續泡澡。

小顧的外衣雖然破破爛爛，但是裡衣補補也並非不能穿，而且裡衣摸起來非常柔軟，跟他穿的衣服質地完全不一樣。他不捨得把這樣好的衣服給扔掉。

程賢在院子打了一桶水開始洗衣服，房間的門沒有關，他怕把門關了小顧看不見他會感到不安。

小顧趴在水桶邊緣，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熱氣熏染的微微泛紅，一雙滿是水霧眼睛正看着門外的人，直到程賢把衣服洗完晾好，小顧才收回目光。

程賢估摸着小顧也泡的差不多了，就把上前給小顧搓澡。手指在觸碰到小顧的皮膚時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手下的身體輕微地顫了顫。

程賢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用涼水洗的衣服，手是涼的，他趕緊把手在熱水裡泡熱了才開始給小顧搓澡。

等他把小顧洗乾淨後，桶中的水已經髒的不能用了，他就用涼水隨便洗了一下。

程賢家原本有兩間屋子的，程伯死後他就把其中一間比較小的用來放雜物了，天已經晚了清理起來不方便，便只能兩人一張床上擠擠，等明天在把屋子給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