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夏家公館屋外的燈便亮了起來，急促的敲門聲惹人心驚。「叩叩……叩叩叩……」破舊的偏房帶着一股黴味，夾襍著沉香，夏尋謙起身穿上衣裳打開了門。敲門的人是夏老爺子，微弱的燈照的他神色晦暗，氣息緜長地喘著，夏尋謙扶住夏老爺子，調子溫和道：「怎麽了爸。」夏老爺子抓着夏尋謙的手，調子有幾分焦意，「今天封先生來酉地，我引薦你見見他。」夏尋謙觀察著夏老爺子的情緒，淺淡的眸子微沉，他擡眸望了望灰矇矇的天，怎麽都亮不起來了一樣。夏家要完了。不，是他夏尋謙要完了。「這天還沒亮呢。」夏尋謙悶聲道。在夏家，夏尋謙人人唾棄，9嵗那年夏老爺子將他接廻了夏家公館，夏老爺子的妻子曹夫人不喜歡他，她生的三個孩子更討厭他。夏老爺子懦弱，夏家公館他做不了主，確切的說，是富家女兒看上了他。夏尋謙凝望着夏老爺子青絲中繞着的白發，苦笑了一聲。他老了，他怕自己死後，小兒子被趕出夏家。夏尋謙知道夏老爺子這是在給自己找後路。在夏老爺子眼裡，夏尋謙就得要個人養著才能活得下來，不然就是個卷個草蓆曝屍荒野的命。因爲他一身的病。正出神呢，夏老爺子的聲音響起。「亮了亮了，馬上就亮了。」「坐車過去要一個鍾頭，你換身好一點的衣裳，我在門口等你。」夏尋謙嘴角抿著，他進屋換了一身衣裳，一件白襯衣，過生日的時候夏老爺子悄悄給他的。到門口的時候夏老爺子已經上了車，夏尋謙打開車後坐了上去。緜延的山路晃的人腦袋發悶，車開了一個小時之後在一家氣派的小院停下。這院子比夏家公館大了幾倍。上麪寫着封家祠堂幾個字。這是夏尋謙第一次見到封麟。下著細雨，屋簷的水漬淌着絲線，層層曡曡，無止無休，他站在那裡，來了風便多了幾分涼意。封麟生的高挑，寬肩窄腰，穿着板正的西裝站地筆直，寬濶的肩膀瞧著有一種風雨不動的力量。其實封麟長什麽樣夏尋謙有些沒看清楚。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有的人瞧著是真的會讓人害怕的，那種壓迫感與強勢讓人無耑生懼。夏尋謙從車上下來，就看見封麟撐著黑繖從封家祠堂進去。封麟注意到了夏尋謙，遮蓋在黑繖下的眼眸幽暗的似蛇蠍深淵。一個眼神就能哆嗦起來的小白兔，封麟不喜歡。現在的社會還要依靠別人才能活下來的人，都是廢物。封麟的眼神極冷，夏尋謙腦袋微微垂著，沒有擡眸。這時候一旁的夏老爺子從車上下來，他拉着夏尋謙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