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氣氛凝重，主動換了個話題。

「阿蘭，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對醫術如此精通？」

顧雲瀾收回了手，揉了揉額頭，緩解着綿長的頭痛。

「早年遭遇意外傷了頭，這幾年的記憶都斷斷續續的，別說你好奇，我自己都有些好奇呢。」

對於顧雲瀾的這套說辭，阿羽沒有再繼續追問，反而主動用熱水燙熱臉帕幫她緩解頭疼。

「既然記不得，那就不要勉強自己。」

「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再受欺負的。」

顧雲瀾一聽，就樂了。

「等回京以後，我就是貴族小姐了，我護着你才是。」

「我這樣護着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真心待我。但是我想不明白，以前的我痴痴獃獃，你為什麼還那麼護着我？」

顧雲瀾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都沒有出現過如阿羽這般真心的人。

反倒是原主這個小傻子，居然能得如此相護。

想想，還真的有點羨慕原主這個小傻子了。

阿羽將冷了的臉帕拿開，又繼續給顧雲瀾的額頭敷上熱臉帕，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說過，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姑娘。」

「而且我從未覺得你傻，更不覺得你丑。」

「再說，一年前若不是你將我撿回去，只怕我早就被野獸給吃得渣都不剩了。」

顧雲瀾聞言一驚，臉帕也掉了。

「我救過你？」

阿羽不以為意：「以前問你什麼你總說不記得了。那個時候還以為你是不會表達，所以才總是念叨着不記得了。」

「現在看來，你確實經常失憶。」

顧雲瀾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黑疤，難不成是因為蠱毒導致的失憶？

阿羽以為顧雲瀾因為失憶的事情難過，半蹲在她的跟前，直視着她的雙眸，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髮髻。

「阿蘭放心，姐姐會一直保護着你。」

「失憶了也沒關係，所有的事情，姐姐都幫你記着呢。」

明明顧雲瀾的身體里住着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但是面對阿羽的安慰，心口莫名泛酸，眼眶也微微發熱了。

顧雲瀾一向習慣孤獨，也堅強慣了，對於這過於真切熱烈的關心，一時有些無措。

微微側身，佯裝看窗外的風景，吹散自己心口和眼眶的反常。

阿羽見此不做他想，撿起又掉落的臉帕，

「頭還疼嗎？要不要繼續熱敷一下？」

冷風吹得顧雲瀾愈發清醒了，頭疼也漸漸消失了。

「不用了，我已經不頭疼了。」

馬車搖搖晃晃，阿羽大抵是有些累了，半躺着又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坐在窗口的阿蘭低低嘆息了幾聲。

「以真心換真心，說要護着你，必然是要護着你的。」

「經脈盡斷的事兒，我肯定會想辦法幫你治好的。」

「這世上，就沒有我治不好的！」

阿羽半夢半醒地翻了個身，嘴角卻悄然上揚。

就算武功盡廢，身份永失，成了廢物，成了「死人」，那又如何？

現在的自己不再一無所有，自己已經有了想要珍惜，想要守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