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高懸》[黑日高懸] - 第二十一章 南部城門(2)

到的所謂動蕩只是一種非常非常模糊的感覺,它沒有辦法作為任何的實際證據來對現實中即將發生的事態進行推導。
帶着對於未來的不安與憂慮,薇琳·恩斯特從馬車上走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長袍,推了一下眼鏡,隨後便走向了前方的塞倫城南側大門。
此刻,南側大門就如同其他幾個方位的城門一樣,都是完全關閉的狀態,一些百無聊賴的城市衛兵守候在此,在每年停戰慶典期間,這些衛兵便沒有太多具體的工作需要去做,因此他們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圍在一起,遊玩一種名為「龍牙牌」的民間紙牌遊戲。
「啊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忍不住進攻的。」
一名士兵捏着手裡花花綠綠的紙牌手舞足蹈起來:「剛好,我這裡有一張『不學無術的女法師』,你的那三張牌可以翻面了!」
對面陷入劣勢的打牌士兵叼着煙罵罵咧咧起來:「媽的,法委會系列的牌永遠那麼噁心人,比生活里還噁心!」
一名身材幹瘦的士兵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怪笑:「小點聲,小心有『不學無術的女法師』請你去法委會駐地喝下午茶。」
「呵!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那名叼着煙的士兵眼見牌局已經無法挽回,便果斷地選擇了認輸,他一邊掏出幾枚零錢拍在桌子上,一邊笑罵起來:「要真有那種機會,那我一定會去的,嘿嘿……」
「你就不怕別人給你來個靈智訊問?」
「前提是得長得和這張紙牌上的圖案一樣,哈哈,而且還必須是不學無術的那種……來,你自己看看這畫的,嘖嘖,你們難道不動心么?」
他夾着捲煙吐了一口煙霧,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猥瑣起來:「大家都是一個城門混薪資的,知根知底,明明一個個晚上沒有這些紙片和那位『快活大師』的就活不下去,竟然還敢在我面前拿腔作勢的……看着我幹嘛啊?趕緊,再來一局!」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那些士兵們仍舊保持着沉默,其中使用法委會套牌的那名士兵抬起手,訕笑着將桌子上幾張帶着濃厚諷刺意味的紙牌輕輕地攏了起來,目光一個勁地往旁邊斜。
叼着捲煙的中年男子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緩緩扭頭,卻見一個比那紙牌上的畫像還要好看許多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眼鏡鏡片後方的目光已經比冰刀還要寒冷和鋒利。
「……」
男子說不出話來了,他慌亂地將手中的捲煙拋下,啪地一下就從登子上站了起來,朝着眼前這名氣質冰冷的法委會女法師行了一個標準軍禮。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目光隱秘地掃過了對方手中的魔法書,於是他便看見了一個足以令人崩潰的徽記。
「完啦!」
士兵的嘴角猛地一抽,表情更是險些崩潰。
對於他這種底層的城門護衛而言,還有什麼能比「在一名法師面前詆毀法委會」更可怕呢?
事實上是有的,而且他也確實是這樣做了。
他不敢想像,自己竟然在一名法委會的湖泊級女法師面前,說了那麼些污言穢語。
按照他對於法委會的認知,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完全有理由與權力當著所有人的面用魔法將自己的腦袋給切下來,而且這樣的做法甚至不會引來任何的人的質疑。
薇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幾名士兵,她並沒有做出什麼血腥酷烈的報復行為,而是平靜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在魔法書上敲了兩下,隨後她便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有緊急事務,需要臨時離開塞倫城。」
聽見這句話,士兵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剛剛那名緊張的要死的中年士兵站了出來,他對着眼前的女法師再一次行了軍禮,隨後用自己有些發抖的聲音說道:「法師閣下,根據塞倫城獨立政府的一號命令……直到停戰慶典開始前,不允許名單以外的人員進出塞倫城。」
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這是慣例,希望您能理解。」
預想之中的,來自女法師的暴戾行徑並未到來,薇琳掃了一眼四周,隨後她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通往城門堡壘內部的鐵門上。
冰冷的魔力立即在薇琳的身體四周席捲了起來,無形的屏障輕柔地撞在了這些士兵們的身上,逼迫着他們退到了一旁,隨後薇琳便徑直走向了鐵門,藍色的法師之手適時出現,替她將這鐵門用力推開。
「法師閣下!」
士兵們對於發生在眼下的變故毫無心理準備,儘管他們作為城門護衛大多都佩戴着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抗魔力的武器,但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易的對一名湖泊級的法委會顧問動刀動槍。
士兵們好不容易才從那無形的魔法屏障的壓制當中爬起身來,緊接着他們便分散開來,兩人準備向城門堡壘內部發出警示,而其餘的人則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一邊發抖一邊朝着薇琳的方向追去。
然而,女法師卻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過激舉動。
在進入城牆內部之後,她便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在那法師之手的陪伴之下沿着內部長廊行進起來,她的儀態非常到位,腳步平緩而穩定,屬於魔法顧問的氣質散發開來,手中魔法書上的法師標識也在微微發光,這讓那些駐紮於城牆內部的士兵們都面露驚詫——此時的薇琳像極了那些對特定據點發起突擊檢查的法委會成員。
而薇琳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在那些緊張的士兵們追上來之後,他們驚訝的發現,女法師竟然正在細緻地檢查着城牆內的各種防護設施,她的神態是如此的認真,以至於前面那些被薇琳強行突破的士兵們此刻都傻在了原地,不敢輕易靠前。
片刻之後,負責塞倫城南側城門保衛工作的城門守備官匆匆趕到,他怒視了一圈自己無用的下屬,隨後便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抬腳朝着這名陌生的女法師走了過去。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