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養子重生日常》[豪門養子重生日常] - 第22章 第 22 章(2)

結出來。沒有鏡子,只能摸索著來,不像原來那麽標准。
但也沒關係,反正馬上要散場了。
他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問鄭玉成:「回去麽?」
鄭玉成從兜裏掏出煙盒:「我抽支煙。」
陳文港點頭,溫聲道:「那我先下去了。」
鄭玉成把煙叼在嘴裏,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極其用力:「你能不能聽一次勸。」
「我聽寶秋說——別誤會,剛剛我問她今晚怎麽回事,她說漏嘴了。」鄭玉成蹙著眉頭,「姓霍的一直在撩你,是嗎?他一直在給你送這送那,他那種人就是會演,裝得好像什麽情聖一樣,我們以前的同學裏這種爛人見得少嗎?你不是特別看不上的嗎?」
「追你的時候又送鮮花又送鑽石,把你哄得服服帖帖,追到手了,提了褲子就拜拜,你以為他霍念生不會這套?」鄭玉成彷彿一筐石頭堵在胸口,「你知不知道圈裏最近都在笑什麽,別人點公關巴結他他看不上,為什麽?他現在就是沒意思了,想找幾個乾淨的玩玩!」
「我不知道。」陳文港說,「畢竟那是你們的圈子。」
「什麽叫『我們』的圈子?你要是賭氣你就直說。」鄭玉成說,「我今天確實沒辦法不讓何宛心進這個大門,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你不高興,但是……」
「是我說錯話了。你抽完煙早點下來。」
「文港!」
陳文港沒再回應他,腳步不停地消失在薔薇花牆背後。
鄭玉成留在原地,看了眼手中的煙,有些躁鬱地打着了火。
一邊是何宛心窮追猛打,一邊是陳文港眼裏容不了沙子,鄭玉成夾在中間,覺得兩難。
他又覺得諷刺,為了自己的懦弱窩囊,因為原本根本就不是需要比較的分量。
鄭玉成可以接受陳文港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兩人各退一步做回朋友。
私心裏,他也不是不抱着時機成熟之後把人追回來的希望。
可陳文港彷彿破罐子破摔,寧可找個花花公子把自己賠進去——
他是怎麽想的?
煙頭被火苗舔亮,鄭玉成抽了一口,煙霧瀰漫入肺,滿是苦澀,也難給人什麽慰藉。
他沒抽兩口就把煙扔到地上,用腳攆熄。過了一會兒,又彎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鄭玉成在水池邊站了頗久,等他再回到宴會廳,拍賣會已經結束了有一會兒。
整個慶典活動到達尾聲,賓客正在陸續離開。
鄭老爺與鄭夫人,連同鄭寶秋和陳文港都不在場內。
鄭玉成只見到一個鄭茂勛,一個牧清,而這兩個人都是他不太想搭理的,意興闌珊地掃了一眼,腳底便轉了方向。
有一瞬間鄭玉成覺得很沒意思,看誰都沒意思,看什麽東西都沒意思。
他漠然靠着牆,看酒店工作人員在身邊來來往往,收拾宴會廳。
他想不到的是,這會兒陳文港正被戚同舟攔著。
戚同舟今天本是來打醬油的,意外桃花迷了眼,同行的朋友早就走了,他編了個借口,磨磨蹭蹭地留下來,左等右等,好在一番功夫沒有白費,總算再次見到男神。
這次他鼓起勇氣上前:「文港,以後能不能約你一起出來玩?」
陳文港態度友好,挑不出錯,戚同舟自己臉上先發了燙:「我是說,朋友的那種。我去年去歐洲遊學了一年,所以才比鄭茂勛他們晚一年上大學,哦,也是金大,下學期就入學了。」
「那就是校友了。」陳文港笑道,「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
「好啊。」戚同舟高興地說,「你,咳,你們,別嫌我麻煩就好了。」
結果說著說著,把曹操說來了——
鄭茂勛是找過來催陳文港的:「你還不走?」
他看到戚同舟,又一臉驚奇:「你也還沒回去?」
「馬上,很快。」戚同舟咳了一聲,「我先去前台,讓他們幫我叫個車。」
他好歹是鄭茂勛叫來的,鄭茂勛道:「還叫什麽,載你一程得了,司機拐個彎的事。」
熱鬧落幕,豪車一輛接一輛,從酒店車庫往外挪。
最後是鄭家人準備打道回府。
這天家裏連司機帶車統共來了兩波,鄭秉義自然還坐他平時用慣的那輛。
其他人也跟着上了,只有鄭茂勛因為要送朋友,自覺地跟戚同舟往另一輛走。
既然要繞遠路,料想這輛車就是他們倆專享了。戚同舟這邊剛關車門,不成想,陳文港緊跟着把另一邊也拉開了,探進頭來:「抱歉,那邊滿了,介不介意我跟你們擠一擠?」
實際上鄭秉義他們那輛林肯是加長的,說坐不下是借口,他是迴避鄭玉成。
鄭茂勛當然無所謂。
至於戚同舟,心花怒放還來不及,連忙挪了挪屁股就往裏讓。
半路上,戚同舟心裏痒痒,很難忍住不去打聽拍賣會上那詭異氛圍怎麽回事。
這一場爭強好勝價值七百萬,是個人都要好奇。
事關陳文港的私事,鄭茂勛倒是管住了嘴,再說他自己還好奇呢。
於是兩雙眼睛都往陳文港身上看。
陳文港卻一笑:「至少有個好結果就行了。有錢的人就多履行一下社會責任。」
戚同舟便料想他不方便說,哈哈兩聲:「就是說,他們這一下,把後面的情緒都炒起來了,你沒看見,有好幾件拍品都拍了高價——聽說你們這個善款要捐給海洋環保組織?」
陳文港說:「大約一半是這個用途。」
戚同舟做出有興緻的樣子,又問具體。另一半慈善款項會按比例分配到具體項目,比如通過若干長期合作的基金會捐助給敬老院和福利院,鄭氏集團自己也設立了某些助學基金。
鄭茂勛聽得打哈欠:「你怎麽一樣一樣都記那麽清楚?」
陳文港反過來笑他:「你自己家公司的事,你怎麽會不清楚?」
「又不是我負責的項目,我怎麽可能事無巨細刻在腦子裏。」鄭茂勛說著,眼珠子一轉,「我現在問你具體捐助了哪些福利院,別看手機,你不是負責人難道你還能背出名單?」
給他們開車的司機姓王。王叔健談,聽見了在前面笑着插嘴:「那你這難不住文港。人家怎麽不知道,人家每隔一兩個星期還去做義工呢。」
「什麽……真的假的?」鄭茂勛顛覆了認知。
「騙你干什麽?你爸都知道的,不信你去問。」
「可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王叔大樂:「那就是你平時沒注意唄!他出門還要跟你匯報呀?」
王叔搬出鄭秉義背書,那就不是說著玩的。
陳文港笑笑沒接茬,顯出低調謙虛的模樣。
鄭茂勛心裏卻不知哪裏又別扭起來——是為了陳文港幹了幾年的事他一點都不了解?
是因為陳文港又在他老爹面前刷了臉?
還是不確定鄭玉成有沒有跟着一起刷臉,而且大家都瞞着他?
或者假如你身邊有個人各方面都特別完美,的確是很難不嫉妒的。
戚同舟就沒想那麽複雜,但他的濾鏡肯定是厚的,糊了一層又添一層。
像他跟鄭茂勛這種少爺仔,含着金湯匙出生,上學時,同學之間也攀比,比如炫耀自己家每年拿出多少錢做慈善,這是財富的象徵,是有底蘊的證明。父輩從小教導,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為了名聲也好,為了積德也好,總之捐款是很正常的事,習以為常。
但要問戚同舟,你們家捐助了什麽慈善項目,項目是什麽章程,他也一樣說不出來。
至於他認識的人裏,願意親力親為的——從小學到中學,學校倒是有義工時長要求,也組織實踐活動,但那對一群青春期野馬來說是最不酷的事情——不想盡辦法溜號就不錯了。
然而此時戚同舟選擇性失憶:「有機會能不能帶我去?其實我也很有興趣。」
陳文港說:「好啊,歡迎。」
鄭茂勛白眼差點翻出聲來。
戚同舟心裏一片燦爛,只裝聽不見。
*
翌日一早,只有鄭老爺和陳文港和平時一個點醒的。
餐桌旁只有他們一老一少坐着吃早餐。
鄭太太本來很少早起,她的早餐多數時間是在床上架著小桌板享受的,傭人會給她送到臥室。小輩沒有這樣耍懶的資格,但今天都在睡懶覺,畢竟昨天折騰一天。
管家林伯送來報紙,鄭氏的新聞通稿已經刊出。
鄭秉義看了一會兒,突然關心陳文港:
「再過一年就畢業了,有什麽打算?」
陳文港回答他:「我打算讀碩士研究生。」
鄭秉義知道他一直想深造:「學歷高一點是好事。」
陳文港思考片刻,決定提前告訴他:「義父,我想申請的研究方向是社會學。」
聞言鄭秉義摘下老花鏡,把報紙放在一邊,掀起風乾橘皮似的眼皮,嚴正地審視他。
誠然這個社會,方方面面都有值得研究的課題,移民勞工現狀,人口老齡化,青少年犯罪問題……然而研究那些對在一家大型航運集團任職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除非他已經決定無意在現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鄭秉義問:「怎麽不想繼續讀企業管理,或者商科不也挺好嗎?對你以後職業發展有用。」
陳文港放下筷子:「我知道這個決定有點突兀,跨專業也有一定的難度,還牽扯到未來的職業方向。但我仔細考慮過,自己還是對做學問更有興趣。希望您能理解。」
管家林伯不知什麽時候出去了,餐廳裏再沒第三個人,這是場沒有其他人知道的對話。
「你已經想好了?」鄭秉義也放下杯子,半真半假地揶揄,「我原打算讓你畢業去家辦,或者總助這個位子我給你留着,還沒定,想說讓你自己挑挑。你這是提前先把我炒了。」
家族辦公室管理著整個家族的資本運作,守着家族財富的錢袋子。或者一個年輕的總經理助理,歷練幾年,多半是要轉高管的,甚至直接升任某個分公司總經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沒有的事。」陳文港忙道,「我知道您的安排很為我考慮。」
「行了,還是以你的意思為主。你突然換這個專業,是不是又要從頭開始了?」
「我跟教授聯係過,社會學本身是典型的交叉學科,和經濟學、政治學、管理學、心理學都有關聯,找好研究方向,我現在的專業背景也不是完全沒有用場。」
鄭秉義並沒完全反對,只讓他再想想,以及有機會可以幫他引薦幾個校董。
陳文港恭敬地向他道謝。
窗外天氣絕佳。
陽光明媚耀眼。
如今氣溫有點高了,但花房恆溫恆濕,在裏面曬太陽仍十分愜意。陳文港心動,把筆記本帶到花房,在學校圖書館的檢索係統裏搜集文獻,提前為下學期的畢業論文做準備。
花香暗涌,他靠在藤椅上,想到跟鄭秉義淺淺交了個底,雖然還沒確定,心裏仍覺輕鬆。
這份好心情持續到收到一條帶著怨氣的消息——
「致各位組員:我明白大家日理萬機,但不管怎麽樣,請記得我們還在同一個小組。如能勞動諸位大駕,今天按時到南區美地咖啡館提交作業,你們的組長將不勝感激。」
「又及:實在不想要成績就不用來了,也不需費心回復,祝好。」
陳文港愣了一會兒,萬年難得一遇地心虛了。
……有這回事?
發件人叫游盈,是同係同學,記得是個女生。陳文港調出筆記,才發現開學伊始,《經濟法概論》的教授的確布置過案例作業並給學生分組,這位女同學就是他們組的組長。
小組作業是大學生最痛恨的東西,牽頭的人永遠獨自努力,偷懶的人永遠划水裝死。
陳文港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是划水的那個,但他的確忘了。
事實上倒也不是故意的,他重生回來的時候,這學期過已經了小半,教授上課沒提,其他組員也沒催,陰差陽錯,他自己更不記得上輩子還留了這麽個作業,居然就漏掉了。
既然如此別人發火也難怪。
他抱歉地回了一句,說半個小時就到,迅速收拾電腦,上樓去找車鑰匙。
於是游盈暫且憋住了滿肚子火氣,等他到了,當面再發。
其實那條消息她是單獨發給陳文港看的,是第一遍警告,第二本就指名道姓了。
然而看看正在桌對面磨嘰的另外兩個組員,她也頭疼,沒一個省心的。
其實最開始知道自己這組是一女三男的時候,游盈心裏就咯噔一聲。
不是歧視,但跟男生合作不順心的概率總要大一些的。
為了保住學分績,她主動當了這個需要付出最多的組長,還把醜話說在前頭:小組作業每個人多少都要參與,絕不歡迎甩手掌柜,最後糊弄一個稀爛的成績拖累其他人。
她板著臉先拋了重話,當時其中兩個男生都拍著胸脯保證說什麽?
嗯嗯,我們都這麽想的,最討厭糊弄的人了,咱們組絕不會那樣,一定好好做。
結果呢?
還不是一樣到了DDL才趕工?
能如約出現的就不錯了,還有完全不露面的呢。
然而游盈對陳文港是最失望的。他什麽也沒保證,游盈對他也不熟,但至少知道這人的成績是數一數二的。以至於不乏僥倖地想過,既然也是學霸,多少應該靠點譜吧?
現在她放棄最後一絲幻想,認命了。
三個人各自對著電腦磕巴鼠標。
游盈自己那份早就做完了,另外兩個組員臨陣磨槍。三人大致討論了一下匯報思路,陳文港仍舊沒到。突然其中一個男生倒抱怨起來:「算咱們倒霉,跟這種人分在一組。」
游盈心說你最好撒泡尿先照照自己,嘴上問:「什麽意思?」
另一個湊過來:「你不知道?他在咱們係,不,在學校裏黑料都很多啊。」
「這個不是特別了解。」游盈說,「我只知道他經常拿獎學金。」
「他不知道沾了……多少光,成績好這種就別吹了吧,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對啊,誰知道有多少黑幕。別人拚爹,他可以拚乾爹,院長見了他那個乾爹,都要點頭哈腰的,動不動跟校董喝茶打高爾夫,獎學金不給他給誰?」
「你們從哪知道這麽多?」游盈問,「連別人乾爹是誰都知道?」
組員之一從手機上搜帖子:「不是吧,你平時從來不刷校園論壇?」
「不刷。忙,沒時間。」
「那你直接看這個匯總貼。」
游盈接過他的手機,走馬觀花瀏覽了幾個鏈接。
組員之二說:「怎麽樣?有沒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別急,我捋捋。這個『Z少爺』是誰……鄭玉成?」
「對。你記不記得入學的時候還挺轟動,都說鄭氏集團的少爺在咱們學院。」
游盈問:「所以你們說的陳文港的乾爹,和鄭玉成的爸爸畫等號,鄭氏那個董事長?」
「是,他是人家家裏收養的。但最絕的是,他們倆關係還不一般。」
「什麽關係?」
「他和鄭玉成一起上的大學,一個專業,在一個係,一個班,縫在一起似的,據說談了好幾年戀愛——哦不是據說,應該已經錘了。你看最後一個鏈接。」
「看過了,這個另說吧。」游盈把手機還回去,「其他的我不太相信。怎麽親兒子還比不過乾兒子麽?這幾個獎學金我也得過,我記得陳文港就是因為每次公示的時候有我也有他。提名鄭玉成的倒是不多。照你們說的,如果有黑幕——為什麽不直接黑給鄭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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