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塵換回自己來店之前的衣服，被他洗的很乾凈。回家的路上只他一人，雪很大，他走的越發快，時不時拂一下肩膀和頭上的，身後的腳印很快被剛落的雪掩蓋。

進了院子，木門被推開嘎吱嘎吱地響，跺了跺腳抖抖身子，白若塵才匆忙進屋，屋內的陳設還是老樣子，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白永安正裹着被子躺在土炕上上，見到白若塵愣了神。面容有些憔悴，放下被子，裏面穿着幾層衣服。連忙下地，埋怨地說著：「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了。是受什麼委屈了？快上炕，地下涼。」

白若塵見父親的樣子有些說不上來的暖心，但是卻注意到父親有些跛腳，連忙關心地問：「爹，你腳怎麼了。」

白永安轉了轉眼珠，有些心虛地說：「哎呀，這前些日子劈柴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腳，不礙事不礙事。來，快上炕吧。」

白若塵坐在了炕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一百的符幣，遞給了白永安說道：「我是跟主顧告了假回來的，這是我一個月掙得，晚上要走。」

白永安看着手上的錢，激動地說：「我就說我兒子有學問，肯定能幹大事，哈哈哈。」笑了幾聲，又將錢遞給白若塵說：「爹在家裡暫時用不到錢，你拿着用吧。」

「你拿着吧，我平時用不上錢。」兩人一頓推扯還是將錢留給了白永安。白永安小心翼翼地將錢裝在一個盒子里藏了起來。

之後兩人閑聊一會，內容無非是問了些白若塵近日可有什麼委屈，又說了誰誰家冬天凍死了人，誰誰家餓得吃不上飯。中午白若塵煮了粥，兩人吃了些。

「爹，我想去拜拜我娘。」白若塵冷不丁的說道。他對他娘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以前每次看到李曉月的時候都會有些羨慕。

白永安知道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了，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

中午父子倆頂着雪出了門，白若塵卻發現此時的父親竟然不再跛腳。兩人來到了鎮西邊一處林子，林子里有很多鼓起的土包。

「村裡死了人都是埋在這，上面壓一塊石頭就是墳。」白永安說著，面無表情。

走到一個土包前，他上前拖着袖子將雪掃去，有些枯草，沒有墓碑，只有埋的人記得是誰的墓。

「這就是你娘的墳。」

白若塵直接跪下磕了三個頭

「娘，孩兒不孝，這些年才來看您。」只是他不知道還能繼續說些什麼，好像也沒什麼可說，母親的死於他而言，就像是水掉進了水裡。

父親沒再提過，可能對於朝夕相伴的父親而言是極大的痛苦，但是他為何總是面無表情，也是，父親以前笑很多的，他該是面無表情。

「走吧，也沒什麼可看的了。」白永安像是用盡了力氣。

兩人回了土屋。相對無言，坐了一個時辰，白若塵起身告別了父親。

白永安駐足門外望着他，白若塵沒回頭。

先是路過王明誠家，喊了幾聲，沒見到王明誠的身影。

李曉月推開了屋門，看着院外的白若塵喊道：「是若塵啊，好些日子沒見着你了，明誠那小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