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璉一邊穿衣，一邊看着臨夏緊繃的臉。「怎麼了？秦姨娘來鬧過了？」含春看了一眼臨夏，止住了她話頭。「小姐，你也知道秦姨娘那個性子，多大的事兒都要鬧的不安分，臨夏已經打發了她。」許璉撇了一眼窗外：「告訴她，若想她女兒這輩子都跟她團聚不了，就儘管鬧。」說話間，帘子被人挑開，少女清亮的聲音響起。「璉姐姐，聽說你病好多了，我來看看你。」謝姚柯狡黠一笑，探出頭來。若是往常，許璉定會熱情相邀，只是如今……已經大不一樣了。許璉捏緊了手裡的湯匙，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多了，含春，給姚柯備個座兒。」謝姚柯提着裙擺走了進來，湊到她旁邊一臉天真地發問：「璉姐姐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平常不都讓我隨意的嗎？」眸子淡淡地瞥過去，許璉的表情絲毫未見鬆動：「是嗎？」被她這麼一盯，謝姚柯彷彿全身被扒光扔在她面前，上上下下都被看透了。「啊，可不是，姐姐定是這幾天在家悶壞了吧？皇后娘娘請人進宮，咱們一道吧！」進宮？許璉疑惑地看向了身邊的含春，後者則猶豫地點了點頭：「是，小姐，夫人昨日接到了娘娘的旨意，但是想着您身體未愈，所以沒有知會。」「哦呦！」含春剛剛說完，謝姚柯便挑着眉梢接過了話頭：「大夫人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瞞着，要是……」「沒有要是，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容不得你在這兒挑撥離間。」被毫不客氣地打斷，指甲緊緊地掐在掌心，謝姚柯低頭不住地稱是。許璉懶得再看她，手臂伸過臨夏遞着的羅裙，道：「走吧。」謝姚柯忙跟上去，又彎腰替她理了理裙擺。從大夫人那裡請安出來，許璉道：「備車吧，去宮裡。」不等含春詢問，她又解釋：「我身體已大好，母親也允了。」「是。」片刻，車馬停在護國公府門口。安安穩穩坐到了車內，謝姚柯向外不住眺望：「瑤瑤呢？今天她不去嗎？」「她？怕是去不了了。」許璉眼角含笑，唇邊勾起好看的弧度。謝姚柯卻覺得這一笑莫名凌厲，讓她忍不住發怵，只得閉口不言。馬車停在長樂門，含春打起帘子，臨夏扶着許璉走下來。遠處，莊嚴神武的朱雀門沐浴在陽光下，少年長身玉立，神情淡然。許璉的瞳孔猛地一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