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木槿花下立下謊言，不知那也是木槿花設下的陷阱。 ——楚清歡

我們都生在地獄，誰又是誰的救贖? ——宋硯辭

M國精神病院

十六歲的楚清歡正坐在石制小橋上晃着腳丫，身下的水很深，晃動的倒影中，她的眉眼精緻。

殷紅的唇微微翹起，狹長的眸望着不遠處正在玩耍的和她一樣的精神病人，面容清冷，少女初長成……

微風吹過，捲起她黑色的長髮，散落在眉間，她也沒有理會。

這時突然有個穿着和她相同病號服的男人走上橋。

楚清歡給了他一個眼神兒，笑得眉眼彎彎，善意提醒：「橋上滑，小心點兒。」

那人冷聲輕嗤：「瘋小孩兒，管好你自己吧！」

楚清歡微微挑眉，白皙纖長如蔥的手指在石頭上打着拍子，笑得依舊溫柔。

那人看到了她精緻的面容，稍微緩和了語氣：「喂，精神病，你長得真好看，可以讓我摸摸嗎？」

楚清歡聞言點點頭，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過來。

那男人腳步匆忙，視線猥瑣暴露。

楚清歡等他坐下，突然笑着問：「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你是什麼貨色?」

那人沒反應過來，「啊?什麼？」

下一秒，「噗通！」

小河濺起了一米高的水花，男人被楚清歡一巴掌拍進了河裡，嗆了幾口水，細細碎碎地喊着救命。

楚清歡眉眼彎彎，居高臨下的望着下方的人，喃喃：「說了橋滑呀！」

在斷斷續續的呼救聲中，她低聲吟唱，似地獄索命的信使：「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園來看花」

「哈哈哈」楚清歡看着腳下的人氣息漸弱……

聲音加大了幾分，一首恐怖童謠竟被她唱出了甜美的味道兒。

「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小鳥笑哈哈。」

「真是該死啊！」

她喃喃，眼神空洞無情。

「清歡，有人來給你看病了！」遠處傳來護士的聲音。

楚清歡秀眉微微皺起，起身離開。

河裡的人應該死了吧?

……

六年後

九月末的風帶着些許涼爽，吹起葉緣泛起黃色的樹葉，在地上不停打圈。

楚清歡把散落在鬢角的黑色秀髮掖到耳後，微微揚起的脖頸上一枚紅色小痣隱藏在耳垂後面。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一眼望不到頭的豪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楚家夫人的生日宴還真是盛大。

楚清歡穿了一身黑色絲絨長裙，腰際的刺繡白玫瑰在暖黃色路燈的照耀下盛開。

忽略越來越多投射過來的視線，楚清歡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穩穩的走到門口。

新來的女傭不認識她，伸手攔下。

「您好，請出示請柬。」

小女傭有些高傲。

這女人真是生了一副魅人相。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流轉之間皆是風情，眸子似星海般燦爛，把周圍的燈光襯得都暗淡了幾分，明明沒有塗太艷麗的口紅，卻讓人的目光不自覺集中在那淡粉色的唇上。

因為楚清歡有些怕冷，所以在抹胸長裙外面還帶了一個針織披肩。

楚清歡輕輕籠起針織披肩，聲音清冷，卻自帶上位者的壓迫感：「怎麼？楚家的小姐還要有請柬才能進自己家門？」

說話間，她的目光已經落在小女傭身上了。

就這麼淡淡的瞧着，已經讓小姑娘手足無措。

「我……我怎麼沒見過你，我們楚家只有尋然小姐。」

小女傭直了直身子，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打氣。

楚清歡看她這個樣子，也不急，收回目光，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了手機，隨意按了幾下，不久對面的人接通，偏頭說著什麼。

周圍的人有些吵。

「我怎麼沒聽說楚家還有一個小姐？」

一個穿着華貴的年輕的婦人說道。

旁邊一個年紀較大的趕忙糾正：「你啊！可不能亂說，確實還有一位，好像是叫清歡！」她把目光落在打扮簡約的楚清歡身上，嘆了一口氣：「可惜了！她母親當年可是A市著名的神經醫生。」

旁邊的一位夫人接話：「是啊！我這頭疼還是她給治的呢！」

站在門口的小女傭，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手指微微顫抖，臉色發白，彷彿下一秒就能直接暈過去。

「你接電話。」

楚清歡突然把手機舉到小女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