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之的是略帶狡黠的眼神和平靜的神態。「請坐。」，小奧托沒有從座椅上起來，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肇坐在了他對面。

「『啟』從他臉上你能看出什麼嗎？」

「縱慾過度的蒼白，易於看出的輕浮，以及深不見底的城府。」

這些對話別人是聽不見的，肇與「啟」實際是通過腦電波交流。

「怎麼稱呼？」，小奧托問道。

「趙聞道。」

「趙先生，『初』讓穹頂進步飛速，您為什麼要想着推翻他，又為什麼找到我說什麼要幫我們奪取穹頂呢？」

「奧托先生不必試我，我不是『初』派來的間諜，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我接下來給你看的東西，也許會讓你去掉疑心吧。」

說著，肇放出了一個全息投影，那是「烏金」設施的位置，以及其供電的電路圖，密密麻麻，覆蓋整個穹頂世界。肇用手指一點，其中一條線變成金色。

「這是連接『烏金』與『初』的主要算力設備的線路，『初』的芯片固然先進，但其算力還是依賴於外部的超級計算機，這台機器是『初』秘密建造的，本來我們不會知道它在哪，但是我在『烏金』安插的線人獲得了這張全息圖。」

肇接著說道：「我的研究表明，只要我們破壞了外部的算力，那麼沒有足夠算力支撐的『初』就無法做出足夠客觀的決定，從而失去公信力，引發民眾反叛。至於我這話是不是正確，穹頂上的熱成像攝像頭，都是屬於『天圓』的，你們大可以去看看，在那一塊區域不起眼的房屋裡，是不是有不符合貧民區的熱量釋放。那是超算無法避免的散熱問題。」

小奧托沒有說話，他調出熱成像畫面，那裡的確有不符合的熱量，饒是他，也難以置信，一直在為「初」的無實體性而找不到消滅他的關鍵所在，居然被破解了。

其實，「初」怎麼能讓這麼重要的信息被「烏金」的工作人員知道，他設下的密碼無人能夠破解。這位置實際是肇利用與「初」相同系統的「啟」所推演出的，超算會在的最佳位置。

「趙先生。」，小奧托看了看肇那張石刻般俊朗的面龐，「『地方』什麼時候出了你這樣一個人物，難道真是穆異地下有靈了嗎？」

穆異正是「地方」的創建者。

「不敢當，但老會長一定希望人類把命運握在自己手中的。」

「是啊，穆異是我為數不多敬佩的人，可惜卻早早死了。唉，蒼天無眼啊！」

「如果我們能完成他的夙願，他九泉之下會不會微笑呢？」

小奧托不知為何繞過對這個問題的回答，他向肇舉起酒杯，說道：「為推翻二進制獨裁，乾杯！」

肇微笑着，單手打開一瓶酒，碰在了酒杯上，「乾杯！」

此刻，過去與現在，狡猾與正義，個人與人類交織了，穹頂世界最大的公司與最大的工會，為了共同的目標，卻帶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居然奇蹟般的走在了一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