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開始堆雪人。

顧燼楞楞的看着她，彷彿在回味。

隨後就是劇烈的咳嗽，顧燼壓制着咳聲，他似乎快死了，顧燼輕嘆一聲。

他一個人來，又要一個人走了，這其中變了的，是多了個牽掛的人。

「柚柚。」

寒風吹散了他的聲音，飄到了天邊，顧燼也在此時閉上了眼。

至少他幸福過吧，他認為是這樣。

蘇椋柚動作飛快的堆着雪人，眼眶通紅，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顧燼快死了。

她想快點讓顧燼看到那個雪人，等到匆忙的堆好，蘇椋柚踉蹌的起身走到顧燼的身旁。

她彷彿沒看見顧燼安靜的眉眼，乖乖的坐在輪椅旁邊，頭輕靠在顧燼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頸窩，顧燼的體溫有些涼了。

蘇椋柚瞪大眼睛看着雪人，顫着聲，說：「阿燼，這個雪人好醜啊。」

「為什麼，為什麼雪人這麼丑啊？」她彷彿只是因為雪人丑而哭出了聲，但沒有人再回答她了，蘇椋柚緊緊抱住顧燼，埋進他的胸口，那裡不再是炙熱，跳動的。

……

顧燼被暫時放進了殯儀館，他將名下所有遺產無償贈予給了蘇椋柚。

現在，蘇椋柚連一個算是家人的人都沒有了，世界真是可悲，他讓兩個人相遇，相愛，隨後又將他們拆散，天人兩隔。

「生命是一場恩賜，請不要因為我的死亡，而放棄生命，如果可以，請替我活下去。」

這是顧燼生前說過的話，可是活着的真正意義就是死亡。

蘇椋柚將墓地準備在了一個花園，她將那塊地買了下來，一個人把它整理，周圍撒滿了白玫瑰的種子，等到一切都做好，蘇椋柚看着顧燼，她說：

「阿燼，等到明年，白玫瑰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