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皇第一女官》[[大唐]武皇第一女官] - 晉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據聞青山綠水,風景明秀。最難得是地勢高,比起太極宮地勢低洼,夏日悶熱,九成宮的居住適宜度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只是皇帝出門御駕浩蕩,總不能就去住幾天就回——那路上時間都比呆在行宮時間長。因此皇帝並非每年都去九成宮,而一旦決定了要去,總要待大半年,從春天一直待到深秋再回。
聖駕來年要去九成宮不是什麽絕密消息,六局都在緊鑼密鼓的提前準備著。
皇帝出行勞師動眾,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成為被勞動的師。
昨晚王才人已經就此事嘲諷過她了,並且炫耀了下自己可以去九成宮——別看王才人在媚娘跟前三年如一日的炸毛豪豬似的,但在她的後宮娘娘們跟前,則是一隻含羞帶怯小白兔。
其羞答答表現被韋貴妃相中,收做了替補,有韋貴妃作保,這次去九成宮,便有王才人的一席之地。
對此媚娘還是挺高興的:不見王才人也挺好的。
經過陶枳解釋,媚娘才明白:原來後宮裏好幾位娘娘手裏都捏著看好的想要舉薦的掖庭才人,這回去九成宮,都想讓自己的人去,不讓對方的人去。最後明裏暗裏彼此較勁累了,韋貴妃也著實煩了,直接攤牌:所有才人都去行了吧,別彼此扯後腿了。
媚娘謝過陶姑姑特意告知這個消息,然內心波動不大。
太史局的正堂縱深寬闊,幾位當值的官員都坐在各自桌前,彼此之間由大扇的屏風相隔,正堂內被隔成一個個半開放式的小屋。
這樣的布置,有一定私密性卻又不至於秘密的像是在『閉門密談』。正適合太史局的官員們與人交談:年節下,多得是各王府的長史來討奉神致齋祭祀的吉日,並勛貴人家來請算婚嫁、請佛、立象、開宅等吉期。
屬於隱私而非秘密級別的交流,這樣的布置正好。
姜沃總結了下工作:太史局相當於天文台氣象局,兼任唯一朝廷認證玄學部門。
她初次見晉王時,晉王才十一歲,雖說舉止有度,但依舊還帶著孩童的稚氣。
如今卻是比姜沃還高一些的少年郎了。
「王爺請說。」姜沃的語氣很沉靜,已是熟慣於應對這些王孫公子。
這兩年,袁李兩位師父常常神隱起來,並不怎麽露面,將他們的日常工作大半交給了姜沃。尤其是現在朝廷上有些亂!
儲君之位又可稱為國本,如今,國本有些不穩當了。
太子患了足疾不良於行以來,逐漸性情乖張行事暴戾,朝臣們漸次上諫彈劾太子『親小遠賢、奢靡湎色』,聖人也當著眾人露出過幾次對太子的不滿——與此相較的,聖人對同為嫡子的魏王李泰恩寵日隆,不但兒子到了年紀也不捨得讓他去封地,甚至還逾越親王的禮制給李泰在京中賞了大宅。
這年關底下,聖人還親自出宮去魏王的大宅玩去了!
這世上的事兒就怕比較,若只有太子一個兒子,甭管聖人是喜歡了誇讚兩句,惱了訓斥兩句都不礙事的,畢竟是父子而不是影子,孩子做事總有做不到父親心裏去的。
偏生還有魏王李泰,皇帝誇一個斥一個,就對比出效果了。
總之,朝上如今的氛圍很緊繃,很不對味。雖還沒有人敢明著提出改立太子,但所有人都覺得,太子之位像是一顆開始鬆動的牙齒,逐漸搖晃了起來。
奪嫡之事簡直擺到明面上來後,如袁天罡和李淳風這種玄學宗師,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省的總有人明裏暗裏來打聽,天象有無變動,東面有無異兆。
尤其是袁天罡,還號稱相人最准。去年過年,魏王李泰給袁天罡送了一份重禮,還道一向敬重袁仙師,想在風水上討教一二。
必然是想將袁天罡拉到自己這邊,請袁仙師私下看看自己有沒有帝王相。
好在袁天罡這些年來一直以自己年老眼神不好推脫了很多人。也好在,李泰並不敢明目張胆提出這個要求。
去年這份禮一到,過完年,袁天罡就毫不含糊的瞎了,如今走路都開始摸索著走了。
姜沃也就更順理成章地接過了太史局的工作。
女子身份的不便之處,倒是變成了優點。姜沃就住在宮裏掖庭,魏王送禮都沒處送去,也就只好暫罷。
袁李鬆口氣:不然親傳弟子被魏王忽悠的上了船,那他們也是跑不掉的。
*
「我想拜託姜司歷一事。」
晉王說話的時候,總帶著一種展露誠意時的羞澀。
他不是一個會夸夸其談的人,相較氣度高華(脾氣正常時)的太子,和長袖善舞極擅交際的魏王,晉王則顯得靦腆柔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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