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他是要報復，報復！

認不認識的又不重要。

江柏楓被鬆開後，輕輕甩了甩被許清歡抓過的手腕，嗓音淡淡問：「認錯了？」

就是不認識自己。

路明凡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走也不是，來也不是。

許清歡清楚的捕捉到了江柏楓甩手的動作，他忍不住提起嘴角笑了笑。

果然，重度潔癖，沒認錯，這就是自己的報復對象。

「嗯，認錯了。」許清歡看着他，玩笑道：「撞名了，很巧吧。」

「挺巧。」

確實巧，冤家路窄。

江柏楓說罷，神色又冷了幾分。

許清歡感覺到前男友是真的不耐煩了。

果然，下一秒江柏楓就讓開他往樓上走。

一個眼神都沒給。

真•冷漠絕情。

許清歡看着那背影，心裏泛起一層陌生的感覺。

很熟悉。

又有點說不清楚的……傷心？

這個詞剛冒頭，就被許清歡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哎！許清歡，清歡，歡歡？許哥？」路明凡也看着江柏楓離開的方向，疑惑的叫了好幾遍自己好兄弟的名字。

「你看什麼呢，那人誰啊？你認識嗎？」

都沒得到回應，路明凡又看向自己着這位好兄弟，正要張口再給好兄弟取幾個外號——

就見許清歡收回視線，垂眼沉默兩秒，擺擺手：「走了。」

「哎哎哎，等等我。」路明凡跟上許清歡的腳步，抬了抬手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塑料袋。

「哥們兒剛買的麻辣小龍蝦，今晚有伙食嘍！等會我問問高明浩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一起小吃一頓。」

……

吃飯的時候許清歡也心不在焉的，他腦子裡螞蟻爬一樣亂鬨哄的，吃飯也沒什麼胃口，吃兩口就乾脆不吃了。

畢竟換誰死了一次又重來一次都不會太淡定，

有點眼力勁的都能看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差，不然也不會一整頓飯下來一個屁也崩不出一個，全程閉嘴黑臉。

高明浩這孩子沒有眼力勁兒，瞪着倆裝飾品眼珠子張口就來：「許哥你咋不吃了？明天就開學了，看見劉小強就小腦萎縮……哎？許哥你咋不說話，是不是有啥煩心事？」

劉主任主要管的就是他們這一屆，每天上學抬頭不見低頭見，高二的同學們都對那會反光的頭頂頗有所感，再加上劉主任有點神似光頭強……

劉小強的稱呼就經常聽到有人在喊。

至於煩心事。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有眼力勁兒的路明凡：「……」你踏馬不說話沒人把你當煞筆。

「煩，沒胃口。」許清歡直接躺在下鋪閉眼就睡。

他原來是在上鋪睡的，現在腦子亂鬨哄的吵得神經疼，他也懶得再爬上去。

高明浩剛要張口——

「…那哥你今天就在我床上睡吧，我等會去徐潁南床上睡。」路明凡忙打斷這瘟神的危險發言，「反正他明天晚上才來學校睡。」

床上的少年神情安靜，他似乎是想阻隔聲音似的側過了身體。

路明凡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少年一個極輕的回應。

「…嗯。」

許清歡睡的很熟，但不是一夜無夢，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於江柏楓的夢。

夢裡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學校唯一沒有監控的後門前，許清歡神情冷的能扎死人。

他右手拎着一個人，聞聲隨手把人丟到一旁的垃圾堆里。

少年嘴角破着皮，眼裡帶着戾氣，身上還有好幾塊淤青。

夢裡的許清歡緩緩抬起眸，與前面穿着板板正正校服的少年對上視線。

是江柏楓。

驕陽穿透光陰照到雪校的角落，連落葉都鍍了一層金色。

「同學，」許清歡笑了，也不怕被人看見，「能不能請你迴避一下。」

然而令夢裡的許清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江柏楓的回復。

江柏楓當初說那句話的時候衝擊力太大，導致許清歡至今還記憶猶新。

夢裡，江柏楓語氣更加平淡，毫無波瀾：「學校禁止打架。」

江柏楓說罷，又看了一眼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5個人，皺了皺眉，「更禁止打群架。」

「……」

操。

正常人能說這話？

許清歡直接被這人從夢裡氣醒了，他睜開眼迷茫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操，這都能夢見那臭小子？真晦氣！

還是這麼招人煩，相見的時候是，分開的時候也是！

江柏楓，你真是憑實力讓人煩。

上一次跟這人在一起前誰不知道他倆不對付，分開的時候也是人盡皆知他倆鬧得有多難看。

少年一時腦熱做出的舉動，誰會當真。

夢裡後來怎麼樣了？他當時光想着無語好像都忘給江柏楓一下子了。

為什麼打架？他也記不清了，那混混嘴不幹凈，他家裡的人就算再不好也犯不着混子來問候，所以他就讓那幾個人閉嘴了？

許清歡記得當時有個混混拿着一條木棒，賊囂張：「許清歡，老子今天就是來教你做人的！」

被一個文化水平頂多小學五年級的煞筆說要「教」，多少有點諷刺。

許清歡清醒一點後，才想起來今天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