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進不去就替換不了，這是一個潛在的死循環。
「會有機會的。」
「嗯？」
諸葛看向灰原哀，見她神色淡然，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說一個人，最多能在水下建築內待多久？沒有陽光，沒有陸地，沒有社交，只有工作，他們多久會感覺厭煩？」
這是諸葛從未設想過的角度，「輪換嗎？」
「對。」灰原哀點點頭，「那麽大的建築，裏面的員工數量不會太少，相應的娛樂設施應當也有，但撐死了一家酒吧，幾個桌球桌，或許也會有健身房，但這些是無法替代人類社會與陽光的作用的。」
「水下工作的人，每天的生活就是起床上班，下班休息，有限的娛樂一下，卻始終不能上岸。
時間短或許可以忍受，可一旦將時間拉長，三個月，半年，枯燥煩悶這種情緒將不可避免的佔據上風。
人一旦煩躁，工作效率就會下降，甚至會出現一些本不會出現的失誤。這對於『太平洋浮標』這種重要設施來說，就是不穩定的因素了。
讓他們出去休息，換新的人進來將勢在必行。」
她說道：「如果我是行動的計劃人，只需提前獲取輪換人員的名單，在通知下達之前就完成頂替，等到輪換通知下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諸葛鼓掌稱讚，「對，你說的完全有可能。這麽說他們要竊取的資料，不是工作人員名單，而是預備役名單，而且輪換時間可能就在這兩天。」
灰原哀翻了個白眼，「是與不是，你自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諸葛知道她的意思，要他用偵探眼鏡黑入數據庫，看看有沒有預備役名單。
他欲要解釋幾句，這種行為本質上是犯罪，可又想到這種事他已經干過不止一次了。
解釋好像是蒼白的。
「安心，沒人會拿你怎樣的，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嚴格意義上來說，不也是犯罪了嗎。」
灰原哀指的自然是她研究的APTX-4869，那些葯可是被組織用來當做毒藥，殺了不知多少人。
她又是組織的一員，要追責的話，她逃不了。
「犯罪與犯罪，也是有不同的。我覺得你的行為沒有危害且是正確的，大家也都這樣覺得，所以沒有人認為你真的犯罪了。」
灰原哀微嘆一聲，「這種事，是看你自己的內心。」
她亦是如此，可她很難說服自己，那些人的死與自己無關，她到底不是毒師。
所以完全可以體諒到諸葛的心情，他可是在沒有任何權限的情況下，黑入了各國的情報數據庫。
這罪名要真拿出來定罪，這輩子怕是出不來了。
諸葛陷入沉默，不是在擔心害怕，而是意外。小哀這是在安慰他？真是件稀罕事。
「你的研究很重要，或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這或許可以幫你說服自己。至於我，我唯一擔心的，只有害怕自己抵擋不了誘惑，其他的，還真沒在乎過。」
灰原哀陷入了呆滯，不在乎…是啊，她差點都忘了，眼前這個傢伙可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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