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護在身後，眼中透露出防備與緊張，「我是，你要幹嘛？」

老人盯着較為高個的小子，到底是孩子，其眼底的心思全暴露得一乾二淨。

齊峰哈哈大笑，指向後面的一個男孩，道:「原來你才是阿修。」

三個小孩不禁往後退了退，啪的一聲，千苒的背簍掉在地上，滾了出去，裏面的菜也滾了些出來。

她想去撿菜，卻是不敢邁出一步，只有緊緊抓住哥哥們的衣服。

「不要怕，阿修，我是你爺爺，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家。」

老人從椅子上站起來，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不可以！」千苒大聲喊道，「他是我哥哥，他是我的！」

她小小的手改為緊緊抱住他，顫顫道。怒意的眼神盯着那個要搶自己哥哥的人。

「你說是我爺爺，我憑什麼相信你。」阿修將妹妹回抱住，眼中帶着恨意與難過，道:

「就算你是我爺爺，我也不會和你回去。我媽媽已經死了，現在我有我的哥哥妹妹。沒有什麼其他家人！」

……

齊峰幽幽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孩子，我是你爺爺，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緩了緩繼續道:「我這裡有一塊吊墜，你應該熟悉。」

接着從兜里掏出一顆月形的玉。那玉顏色晶瑩剔透，溫潤淡雅，字中間有着一個熟悉的字:修。

阿修睜大雙眼，這！這和媽媽那塊的一模一樣！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處，媽媽的那塊在自己身上。

齊峰看着天空，彷彿追溯久遠的回憶:「當初你媽媽以為我們不能接受你的存在，她就從家裡走了。我們一直找你們，找不到你們。」

「哎……」老人難過地低下頭。

「這是你爸爸的吊墜，和你媽媽那塊是一對。你媽媽離開，你爸爸他接受不了打擊，不久也去世了。」

說完沉默，齊峰搖了搖頭，聲音帶着悲切，「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你……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也許是知道自己和媽媽不是孤單的兩個人，原來還有其他家人。

聽着老人真切的話，阿修心裏有一絲動容。

「孩子，爺爺來晚了，你吃了不少苦，跟我回去吧。」

「二哥……」軟糯糯的聲音在阿修耳邊響起。

「苒苒，放心，我不回去。」阿修安撫着千苒，毅然道:

「我有哥哥妹妹，我生活得很好。謝謝你來找我，但是我只想和他們在一起！」

……

齊峰見狀，眼眸閃過暗流。看來來軟的不行啊……

他用手示意兩名手下，接着千苒與千軒宇被捂着嘴帶了下去。

「唔……二唔……」

「你幹什麼？放開他們！」阿修尖聲問道，掙扎着去打那兩個人，剛打了一拳就被其他一名手下架了起來。

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孩子，你可不希望他們出什麼事對吧？」

「……爺爺不是故意把你們拆開，你爸爸走了，爺爺只有你一個人了。爺爺一個人很孤獨的，你在這個地方，吃不飽穿不暖，爺爺放心不下。」

說著，一陣咳嗽聲傳來，許久，那道聲音才繼續:「爺爺病了，活不了多久了，……你能不能陪陪我最後一段時間……」

「我要和他們在一起！你真是我爺爺的話，我可以經常去看你。」

齊峰眼中划過一絲幽深，話說得很慢，但也說的很清晰，一字一句都聽進了阿修心裏。

「可是你留下來，他們也因你更加辛苦吧……他們自己生活都很困難，還要加上你，你好像是他們的麻煩呢。」

麻煩……阿修心臟猛地一抽，腦袋裡反覆循環這兩個字。

對啊，大哥一直照顧着他，大哥一個人養苒苒本來就已經辛苦了，還要加上他……

他的確是個麻煩。

大哥和苒苒不說，是因為他們是一家人。他應該也給他們減少些麻煩的……

齊峰看着彼時安靜的小人，滿意道:「你跟我回去，我答應你以後還可以來找他們，我也會資助他們。」

時間過了許久，一個冷淡的屬於少年的聲音道:

「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來找他們？」

「真的。」

「我和他們說清楚，我再跟你走。」

「離別是痛苦的，那小女娃見你要走肯定會很痛苦吧！你捨得看她哭？」齊峰唇角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幅度，萬一他見了那個女娃後悔了。

……

後來，千苒一被放開，就立即跑出來在院子里尋找着二哥，然而她到處都找過了，哪有什麼人，一個影子也看不見。

二哥不在了！

她的二哥跟那個人走了……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