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建築以後[基建]》[穿成建築以後[基建]] - 第26章 第26章

「啊啊啊啊啊!」係統在俞簡腦子裏大叫,「快上啊簡簡!這個任務超值!超級加倍值!勇敢簡簡不怕困難!快上!!!」
俞簡滿眼都是限時任務的獎勵,他站在中央公園外很久,磨蹭的問道:「統子,你們那裏提不提供時空類道具?」
係統:「?什麽道具?」
「就是那種時空道具啊,可以讓人復活重生什麽的,我要求不高,重生回一小時之前就夠了。」
係統再次打出一個問號。
「你要幹嘛?」
俞簡當場蹲下抱頭,表情相當悲痛:「我是說,早知道這裏有限時任務,我應該等三天再來的!現在特製軀體能力被限制,成功率很低!」
這還是簡簡第一次如此悲觀,係統被堵住,但它也不好說什麽,就試著安慰:「可是簡簡,你不是還有無限子彈的槍嗎?而且身手也很好……自信一點啊簡簡!把你之前的熱情拿出來!」
俞簡止住崩潰道:「我怎麽覺得這些話我之前也說過。」
係統:「……那不然你放棄任務。說實在的,你現在放棄,比努力過後失敗要好,人生在世總要有舍有得嘛。」
「可我已經放棄做人了。」
係統見勸說無效,就裝死降低存在感。
俞簡看着任務面板上好幾個任務,又對著任務獎勵細瞧細品半刻,終於收起單車,堂而皇之的走進中央公園。
路邊的公共廁所不忍:「哎那位小弟弟,你別進去了,多少個人逃進去後有去無回,你還是趕緊走吧!或者來我這避避難也行,我這已經有好幾個人躲著了,也不差你一個!」
廁所的透氣窗裏,有人瞄向俞簡,還嘲笑一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傻子,以為中央公園喪屍少呢。」
「讓他去吧哈哈。」另一個幸災樂禍,「活着的能少一個是一個,這樣咱們食物才有保障。」
實在沒想到,在這活人冷冰冰的末日世界,只有無溫度的建築是如此溫暖。
聽到俞簡內心的係統:「……」
能到處亂想,說明簡簡沒啥大礙了。
俞簡從公園大門進入,很快消失在路人的眼底。
中央公園並不收費。
建造這裏是為了美化環境,也是為了讓一直處於快節奏生活的城市人,有一個放鬆心靈的場所。
公園佔地面積很大,綠化很足,還有一片大湖,植物館就建在湖中的小島。
曾經有許多資本家表示可惜,這裏是多好的一塊地啊,市中心黃金地帶,要是換成商鋪,可以帶來多少價值。
然而本市市長堅定要把這塊地造成公園,資本家們想在裏面租地開商鋪,都被他拒絕。
也只有那植物館原先的主人,被市長批准後,在公園小島造了房子——簡直讓資本家們嫉妒的眼睛滴血。
至於這些事情俞簡怎麽會知道,那自然是……靠着任務啊。
進入公園後,任務便再次刷新,更新了一些植物館簡介,雖然俞簡覺得沒用。
「簡簡!你不能這麽想啊!你看看這個任務的描述!不覺得那句話很有深意嗎?!」係統提醒。
聞言,俞簡又掃了眼描述。
『他曾以世界為家,如今卻在此畫地為牢。』
「確實挺有深意,可是哪次任務描述沒有深意?」俞簡一句話讓係統啞口無言,「沒事,說不定這純粹只是主係統做出來唬人的,你們主係統不是就好這口?」
是這樣沒錯。係統萎了。
對話間,邊上一條粗壯的藤蔓橫中直撞,下狠手對著俞簡的小腿一卷!
路邊樹木無風自動,扭動的枝丫宛若有狂風大作,它們的身形不停變幻交錯,甚至出現難以捕捉的重影!
俞簡的反應很快,但習慣了特製軀體,如今沒了速度力量的加成,他身體的行動依舊慢了一步。
在躍起的同時,他的右腳踝被倒刺甩到,硬生生割出一條可怖的裂口!
顧不上抱怨疼痛,俞簡當場掏槍對藤蔓射擊,等落地的那刻,腳上傳來的鑽心之痛讓他蹙起眉頭。
「簡簡!你沒事吧!」係統驚慌。
「沒事。」俞簡抹了把臉,看着手上的血跡道,「你們製造軀體的時候,為什麽不考慮加個屏蔽痛覺的功能?」
係統:「嗚嗚嗚,我這就去提!」
話畢,四面的樹像著了魔,枝丫朝中心的俞簡瘋狂生長,埋在底下的樹根破土而出,如陰狠的毒蛇,貼着地面迅捷爬行。
前有狼,後有虎,俞簡顧不上思考,身體先一步替他做出行動——
往上!
他離地而起,匯聚在一起的樹根沒有抓到獵物,在俞簡原先站立的地面停頓一瞬,當即九十度筆直向上合流!
只要一個眨眼的功夫,它們就可以洞穿他的身體,獲得勝利!
沒有了速度,沒有了力量,僅憑俞簡普通人的身手,根本打不過進化飛快的變異植物,更別說這植物有一個公園。
空中的俞簡如破水而出的鯉魚,面對上下的攻擊,他直接倒身後墜,再接一個後滾翻,左手撐地麻立起身,沖繼續飛來的樹根藤蔓開槍。
「嗚嗚嗚簡簡你撐住啊!我這邊網不好,等聯係上主係統,馬上給你改痛覺設定!」係統大悲。
「你別着急啊統子,我還沒死呢。」俞簡一邊擊退變異植物,一邊退至環湖步道邊,趁它們不備,星飛電急拔腿就跑!
係統:……?
還、還能這樣玩嗎?
「任務說了清理植物館,所以中央公園不算在內,我們直奔主題就行。」
幹嘛浪費時間呢?
說來也奇怪,明明整個公園的植物瘋了一樣到處亂躥,可是這湖邊,卻沒有一棵植物造次,風和日麗的彷彿還在末日前。
這可不是個好跡象。
離植物館越近的地方越平靜,就說明,植物館裏的東西——越強。
俞簡停在小島前的大橋上,隔着湖泊眺望島上建築。
植物館稱得上美麗二字。
它有透明的外殼,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斑,裏面泛出青蔥的綠意,生機盎然。
倏地,正對白色大橋的玻璃門打開,從植物館裏吹出一陣好聞的風,粉色的花瓣翩翩而至,裹挾在俞簡的周圍,牽引他進入。
「簡簡!你不要被騙啊!裏面肯定很危險!」係統在俞簡腦中大吼提醒。
「我看到了。」
沒想到俞簡卻說了這麽一句話。
係統困惑:「看到什麽?裏面什麽都沒有啊……」
俞簡抿緊嘴唇,反而加快步伐,在跨入植物館大門的那刻,天旋地轉,頃刻間一切扭轉——
盛夏,蟬鳴,燥熱。
房門被輕柔的推開,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走至床邊,語氣溫婉。
「簡簡,該起床了,今天不是還想和爸爸出去玩嗎?」
躺在床上的孩子睜開雙眼,他白裏透紅的臉蛋上印着床單的花紋,被媽媽拉起,還頭重腳輕的往床上倒。
女人似有些無可奈何,但還是小心的把他扶起,督促他快些換衣服。
不一會,房門又被推開,一個身形高大面容剛毅的男人進來,看着床上的孩子,帶上一絲無可奈何的笑。
「簡簡還沒醒?」他問。
「是啊,估計是因為今天要出去玩,所以晚上高興壞了,沒睡着覺。」女人寵溺的揉揉簡簡的頭。
聽到父母的對談,迷糊的簡簡逐漸清醒,他當即撲到父母的懷抱撒嬌。
「爸爸媽媽早上好!」
「早上好簡簡。」女人回。
男人則打趣:「已經不算早上了,太陽要曬屁股了。」
簡簡癟嘴,穿好鞋子,一臉期待:「爸爸,我們今天要去哪裏玩!」
「嗯……」男人思考,「簡簡想不想去遊樂園?今天爸爸難得放假,帶你好好玩一次!」
「要!!!」簡簡驚喜的高舉雙手。
想着要和爸爸出去玩,他二話不說衝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女人跟在他身後防止他摔到。
穿戴整齊,簡簡便期待的站在大門口,等待爸爸出現。
男人走出房間,抱着他原地轉了個圈。就在他放下簡簡,打算帶他出門時,上衣口袋的手機倏地響了。
鈴聲像是催命鬼,早已開心守在門前的簡簡愣神,望着男人逐漸皺緊的眉眼,他的笑容也慢慢不見。
「……是這樣嗎?好的,我現在就到。」男人掛完電話,臉上帶著歉意。
他蹲下揉了揉簡簡的小腦袋,說道:「對不起簡簡,爸爸突然有工作,等回來之後再陪你去好嗎?」
簡簡就仰頭望着他,小小的孩子知道,電話過後,有一段時間爸爸是沒空了。
「好的爸爸!」儘管如此,他還是一口答應,沒有表現出傷心。
送走爸爸後,簡簡的眼淚才收不住,一個人坐在門口的座椅安靜擦著淚水。
沒過多久,女人急急忙忙從裏屋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小書包,嘴裏念叨著兩人忘記帶了東西。
她停在門口,就看到自己的孩子淚眼婆娑。
「爸爸……是去工作了嗎?」女人問。
簡簡小幅度的點頭,難免忍不住抽泣。
「那……等爸爸回來,我們把他罵一頓好不好?」
簡簡搖頭。
「爸爸要去上班的,他要救好多好多人,把壞人全部抓住!爸爸很厲害的。」他回道。
這麽小的孩子,卻什麽都懂。
女人靜默片刻,正想說她可以帶着他出去玩,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響起一個電話。
電話裏的人語氣急促:「黎主任!你快點來吧!又來了個急診病人!咱們科有這樣手術資格的醫生都在手術中!我們已經採取了應急措施,不敢動他,就怕傷口撕裂大出血!」
與此同時,客廳的電視裏傳來新聞播報:「這裏是歡樂廣場大規模綁架爆炸案的現場,目前犯人正挾持眾多人質威脅警方,我們看到,N市警方非常迅速的控制現場,成功救出部分人質,送往醫院救治……」
簡簡耳朵一動,被新聞吸引。
女人——也就是簡簡的媽媽黎繁,顧不上看新聞,快速的換好衣服,拎着包要出門。
「簡簡,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待在家裏不要亂跑哦。」她焦急的叮囑,在話語結束的那刻,大門也被緊鎖。
簡簡望着空蕩蕩的家,擦掉眼角的淚痕,爬到了沙發上。
電視裏的廣場被圍上警戒帶,頂樓又是一陣爆破,在幾分鍾後,持槍特警大隊趕到,俞簡在裏面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俞清。
他眼神堅毅,身手矯健,毫不畏懼的衝進大樓。
在簡簡心中,他就是閃閃發光的存在。
父親是警察,母親是醫生,他們保家衛國,救死扶傷,讓更多人幸福的活着。
那時,五歲的簡簡還不諳世事,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最厲害的,他將來也要成為像他們那樣的人。
幫助他人,是他人幸福,這是很美好的使命。
就這樣,簡簡一年一年長大,從幼兒園畢業,又去了小學。
他的父母都非常忙,一個是特警隊的隊長,一個是醫院內科主任,很少有時間待在家裏。
但是簡簡並不怨恨他們,因為他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英雄。
提起父母時,他也總是很自豪,不僅如此,在小學的徵文比賽中,他寫的《我的爸爸媽媽》還得了一等獎。
——這也是他唯一一次徵文得獎。
上到初中後,父母依舊很忙碌,一周湊不齊一次家庭聚會,簡簡最常和他們溝通的方式,是電話。
電話那頭,永遠是醫院的搶救聲,還有警局頻繁的響鈴。
記得謠言傳的最慘的一次,是簡簡的父母都沒時間來參加家長會,學校八卦的小孩就說,簡簡其實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他母親有了身孕,所以打算把他拋棄。
簡簡不理他們,他們便越發起鬨。
那天放學回家,簡簡在家裏見到暗暗哭泣的母親。
母親原本想瞞着他,可在簡簡堅持下,還是告訴了他真相。
他的父親俞清,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幸被炸彈餘波震到。為了保護受害者,他整個人撞在牆壁,失去了意識。
如今在醫院,成了植物人。
對這個三口之家而言,無疑是重大的打擊。
當黎繁在醫院接收病人,發現送來的人是自己丈夫時,幾乎站不穩地。
無論如何,生活總要繼續。
以往的簡簡在放學後,還會和幾個好朋友在外玩一會,打打籃球什麽的,可是現在,他卻放棄學校的社交,每天傍晚都會去醫院,陪自己的父親說話。
他一直堅信自己的父親是英雄,因公受傷,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自己的母親在和幾個陌生人交談,其中有個人的手打着石膏,臉上的笑讓簡簡很不舒服。
他不知道這些人在聊什麽,只知道聊天的最後,是母親聲嘶力竭的讓他們滾。
直覺不對,簡簡想去問母親,卻被她避過話題。
過了一天,父親在隊裏的戰友來探望,簡簡才找到機會詢問他。
戰友神色古怪,他望着這個才上初中的孩子,明知道不該和他說沉重的話題,還是趁著黎繁不在,拉着簡簡,小聲的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俞清,本來不該受傷的。
當時情況相當緊急,警察們和罪犯鬥智斗勇,俞清趁機潛入拯救人質。
而被救的人質並不配合行動,還認為俞清的方案不可行,最後拖到罪犯發覺不對,引爆炸彈。
俞清為了護住人質,自己受傷撞在牆上,這才在事情結束後被送進醫院。
說到這,戰友聲音顫抖。
妨礙公務是有罪的,可是被救的人質是政府高層的家屬,他們把這件事情瞞下了。
聽到事實,簡簡一時間無法接受,坐在病床前很久,直到父親的戰友離開,還是發著呆。
隨後,他聽到外面的爭執。
母親又在和那伙人談話,其中打着石膏的年輕小伙,就是俞清救下的那個高層家屬。
簡簡躲在病房門口,只聽到他弔兒郎當的嘲笑:「這事兒又不怪我,還不是你老公不聽勸,不按照我的意思走,你看,這不爆炸了?而且他是警察,保護人民不是應該的嗎?」
最後那句一出,年紀尚小的簡簡腦袋發熱,根本來不及思考,衝過去就揍了他一拳。
父親是個武警,簡簡從小就跟着鍛煉,力氣不差。
小孩都喜歡下死手,更別說簡簡帶著十足的怒火,把那人打的傷勢加重,直接躺在床上不能下來。
那之後,簡簡被學校點名批評,原本要給他發的三好學生獎狀,也撤了。
最關鍵的是,還賠了一大筆錢。
晚上,他一個人躲在被子裏悄悄的哭。
黎繁進來,抱起他。
「媽媽,對不起……」他止不住道歉。
黎繁只是溫柔的告訴他,他沒有錯。
「簡簡,你要相信,法律會懲治他們的,所有壞人都會得到懲罰,妨害公務也是有罪名的……」
「可是,要什麽時候才會判呢?」簡簡問。
黎繁不語。
因為,她也不知道。
「媽媽,那種人,真的值得爸爸去救嗎?」簡簡又問。
真的值得,讓他的爸爸付出生命嗎?
他的眼中帶著渴望,他是如此想知道答案。
黎繁只是將簡簡抱得更緊。
這一等,等了六年。
六年裏,他成了同學們下課時調侃的對象。
他們很喜歡造謠,說簡簡的父親俞清貪汙受賄,還沾染黃賭毒,出事變成植物人,也全都是他自己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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