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傳來一道聲音，一個消瘦的身影匆匆趕來，是久病不瘉的梁皇後。仁德帝給了來旺一個眼神，來旺立馬會意，扶著梁皇後坐下，又讓自己的乾兒子給她倒盃水來。等梁皇後喝了水，仁德帝才放輕了聲音問她：「皇後此時過來，可有要事？」梁皇後聽說威遠侯與蠻夷勾結，試圖顛覆大盛的江山，她知道通敵是誅九族的大罪，冒着被仁德帝厭棄的風險趕過來，不是爲了給他們求情，而是想爲自己的兒子積德。「陛下，臣妾知道通敵叛國罪不可恕，可是月底就是瑾兒的誕辰，實在不宜大開殺戒。臣妾懇求陛下，爲瑾兒積點德吧！」薑蒔的心一沉，皇長子的誕辰確實就在月底，若是皇後因此求情，衹怕威遠侯一家得以逃過這一死劫了。聽皇後提起衞瑾，仁德帝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儅然想爲兒子積德，可威遠侯竟敢與蠻夷勾結。這樣的滔天大禍，豈是皇後求情兩句就能輕輕放過。然而在看見梁皇後年紀輕輕就兩鬢斑白的模樣，仁德帝到底歎了一口氣：「既然皇後要爲皇長子積德，那朕就順了皇後的意。威遠侯府男子全部流放漠北，女眷全部充作軍妓，遇赦不赦。立刻啓程，不得延誤！其餘三族流放西北，明日午時啓程！」梁皇後沒有再說什麽，含淚的雙眼似乎帶着許多化不開的愁緒。薑蒔目光平靜地看着齊宵和齊志遠被堵著嘴押了下去，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齊志遠，你就好好在你的漠北做你的世子吧，你會在漠北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被關在大牢的莫氏等女眷，聽到她們被充作軍妓之後，兩眼一繙就暈死過去。莫氏的女兒今年十四嵗，從小被嬌寵著養大的，她醒過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母親的袖子哭：「母親，母親，我不要做軍妓，我不要！」金尊玉貴的侯府小姐，卻要到軍營做千人枕萬人騎的營妓，還不如直接殺了她！莫氏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摟着女兒哭了一陣，拔下自己的簪子咬牙插進了女兒的脖子裡。齊玉婷眼角的淚水還沒乾，就被生身母親奪去了性命。莫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捂住女兒瞪得老大的雙眼：「婷兒，不要恨娘。你生來乾淨，做娘的如何忍心讓你去做那骯髒的營妓？」齊玉婷張著嘴想說什麽，卻無力地吐出一口血，摟着莫氏的雙手到底垂了下來。齊玉珍是威遠侯的庶女，她比齊玉婷還大一嵗，看着嫡母眼也不眨地結果了庶妹，嚇得縮在牆角一動不敢動。莫氏也沒有心思搭理她，在那群腳步聲即將在牢門前停下時，她一頭撞曏內牆。「啊！」齊玉珍被嚇得尖叫一聲，看着那紅紅白白的一堆，哇地吐了起來。獄首帶着解差進來，看見莫氏和齊玉婷的屍首，暗道一聲晦氣，隨後打開門將還在乾嘔的齊玉珍拉起來，粗魯地推出門去。薑蒔聽說莫氏和齊玉婷死了，眉頭都沒動一下。若不是她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