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樣也好，你們同門之間，也是該親近親近。說不定以後還能結為道侶，也算是一段佳話。」
江輕雲板著臉，可看不出一點祝福的意思。
張池知道拉扯得差不多了，連忙道：「師父別取笑我了，弟子一心向道，暫時還沒想找道侶。」
江輕雲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作為師父，她也不好在這個話題和張池多聊，便直接進入主題，問道：「既然你已經聽你師妹說過了，對我的決斷，你怎麼看？」
張池點點頭，道：「師父根據宗門法度做出的懲罰，雖然有一些弟子不理解，但我已經給他們解釋過了，他們仔細想想就會明白的。」
江輕雲搖搖頭，直接道：「如果你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說弟子如此崇拜且信任自己，江輕雲心裏很愉悅。
但為了張池的將來，她還是決定把這種算計告訴張池。
「我這麼做，並不是因為遵循法度，而是為了挑起更大的爭端。
大長老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掌控整個劍宗乃至河左盟，若是不剷除他或者削弱他的權力，他一定會攪動風雨，這對劍宗和河左盟非常不利。
所以我是故意挑起他們對立的。」
為了照顧張池的情緒，江輕雲的說法相對委婉，給自己的目的粉飾成為了劍宗和聯盟。
實際上，當然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說完這些，她看着張池變得複雜的神色，又有些擔心他因此而討厭自己。
或許這樣也好，她本來就不該對這裡的人傾注太多的感情。
然而，張池在思慮過後，很認真地道：「只要確定目的是正義的，就可以不擇手段。
我現在才知道師父承受了這麼大的壓力，今日既已之情，所有的一切，弟子願與師父共同承擔。」
若是我的目的也不是正義的呢？
江輕雲這麼想着，卻不敢和張池說。
不得不承認，江輕雲的心在這一刻真是被狠狠地擊中了。
雖然她說得不多，但張池還是能理解她，並且心疼她。
她哪裡還記得什麼教學任務，心情都飛揚起來了。
好在她還算意志堅定，強忍着內心情緒的翻湧，道：「你能這麼想，為師就很欣慰了，為師身上倒是沒什麼壓力，不用你來分擔，你只要知道人心險惡就好。
不管是對誰，都要多一點防備之心。」
「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唐若菱被抓走，本來跟你沒什麼關係，可你出謀劃策之後，卻沒能把人救回來。
雖然錯不在你，但將來唐風未必不會覺得是你的錯，才導致唐若菱的下場變得更凄慘。
甚至是那些為你打抱不平的弟子，將來也未必不會覺得這件事你也有錯。
這就是人心險惡，你的一番好心，未必會給你帶來好的結果。
所以給人辦事能有七分力，也只能使出三分，更不可讓自己置身於輿論的漩渦中，明白嗎？」
這就是江輕雲想要教給張池的。
匡扶正義，助人為樂，這只是口號。明哲保身，唯利是圖，這才是生存之道。
張池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真是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