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的眼睛出奇的亮。

「這位先生有什麼想說的？」商人看向這位不速之客，語氣滿是敷衍。

「先生，這人蠻不講理，您還是不要參與，免得牽連到您。」

男女主倒是義氣之人，並不想他人因為他們而遭遇麻煩。

墨向著他們倆擺擺手，看着商人繼續問道：「您方才說這玉是雪山上採下來的是嗎？」

商人保持着鼻孔朝天的姿勢，點頭道：「正是。怎麼，你想替他們倆付了嗎？」

「倒不是不行，」墨未被面具遮住的嘴角笑意明顯，「只可惜它不值這個價。」

「你說什麼？！」

「我說，它不值這價。還有，你，賣假貨。」

此話一出，人群嘩然。

夜市有夜市的規矩，強買強賣不一定有人管，但明目張胆賣假貨，被抓住了把柄，那是要被趕出去的。

「你！你別血口噴人！空口無憑的，你倒是拿出證據來！」那商人越發氣急敗壞起來。

「證據？不就在你手上嗎？」墨的語氣不疾不徐。

他深信玖璃的判斷，所以此時才成竹在胸、毫不慌亂。

「這塊玉出自距離此處一百里的礦脈，那礦脈恰好有個獨有的特色——近距離對光會在玉中看到光暈。」

聽墨說的如此詳細，那商人哪敢真的去驗證，只能繼續強辯着：「你如何保證山腰上的玉石沒有這個特徵？」

墨沉默了一下，玖璃看得出他是在思索，故而將自己的話咽了下去，給他留足時間。

「……我便是拿出再多的真品，只怕你也會找些拙劣的借口。」墨頓了頓，眼神在圍觀人群中巡睃，而後定在某處。

他禮節性地施了個禮，這才開口道：「不如請您來評判，城主大人？」

人群中走出一個看起來相貌平平毫不扎眼的中年男人，方才也一直沒有人注意到他有什麼不同。

「城、城主？！」那商人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

他那點氣勢，原本也只夠捏捏軟柿子，這位可是硬茬啊。

中年男人眼神精亮，笑着走到場地中間，算是應下了墨方才的稱呼。

「年輕人好眼力。」他仔細打量着墨。

「您抬愛了。」

墨說完，微微側身，將肩上的玖璃藏進暗處。或許是出自野獸的直覺，他很敏銳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很是危險，最好不要將玖璃暴露在他審視的視線下。

「城主，您、您可不要聽他胡說啊，我、我怎麼可能賣假貨呢……」

「嗯，」城主笑着點點頭，而後向身後比了個手勢，「帶走，扔出去。」

「我是冤枉的！城主！城主——」

那商人被兩個壯漢拉着，只得硬賴坐在地上，以此來使拖拽的速度慢些。

「聒噪，嘴堵上。攤子上東西給他一併丟出去。」

城主收拾完場子，正準備離開，身後傳來男女主感謝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倒也沒有回頭，只是無所謂一般開口：「謝那位去，不必謝我。」

男女主本也準備向墨道謝，聽了這話，四下尋人，卻發現人已經不知哪裡去了。